傳統的香氣一土窯老火烘龍眼乾

滿爐的龍眼前,煙霧裊裊。(廖儷芬/攝影)
滿爐的龍眼前,煙霧裊裊。(廖儷芬/攝影)

文/記者廖儷芬

在臺灣,龍眼乾也叫桂圓,用煙燻保存法鎖住果肉風味,農友使用龍眼木當柴,在土窯或焙灶裡,慢火煙燻3天3夜,每隔幾小時翻動一次,防止燒焦、受熱均勻。傳統手工烘龍眼乾技術仍有傳承,既保留龍眼乾濃郁香氣,也讓果實保水、保存更久。

在交通不便的年代,彰化社頭地區龍眼乾,曾是農民重要的交易貨幣。當地農民於山坡挖建焙灶,住在焙灶寮裡日夜守火,就為了把鮮果烘製成乾。

傳統焙製龍眼乾耗時費工。一口焙灶烘3天3夜,夜間也不可鬆懈。慢火烘焙出的龍眼乾,外殼有淡香、果肉潤澤,品質是機械乾燥難以比擬。

這一爐,傳承45年

彰化社頭一座祖傳烘龍眼爐,已有45年歷史,底部使用早期常見的「刺竹」編成烘床,現已難買到。農友陳明奮忙著拿鏟子翻動龍眼,保持火溫在50~60度之間。整爐大約可烘8百斤龍眼,乾燥後重量會減少約三分之一。

陳明奮表示這底層是用刺竹做的,現在很難買到了。陳明奮表示這底層是用刺竹做的,現在很難買到了。(廖儷芬/攝影)


陳明奮正在烘的龍眼品種叫做粉殼龍眼,今年產量大,但顆粒比較小。陳明奮正在烘的龍眼品種叫做粉殼龍眼,今年產量大,但顆粒比較小。(廖儷芬/攝影)
已經烘三天的龍眼乾,主人說再二個鐘頭才會好。已經烘三天的龍眼乾,主人說再二個鐘頭才會好。(廖儷芬/攝影)

龍眼乾進爐那幾天,他必須全神貫注。「火源不要直接對著爐子,大概離50公分左右。」一旦火力太猛,龍眼外殼易焦苦,最後階段一定要小火慢燒。陳明奮的父親已98歲,這一爐是祖上傳承給他的父母親與下一代的技藝與記憶。

陳明奮表示,現在年輕一代不可能來做這工作,他也已70多歲了,只能做一年是一年,不多想未來會如何。45年的薪火相傳,他們用柴火、竹床、翻攪之力,刻畫出龍眼乾不只是食物,更是農家面對豐收壓力、勞動價值與飲食文化的見證。

用傳統爐來烘龍眼已不多見,因為需要三天三夜的時間,現在人會用機器來取代。用傳統爐來烘龍眼已不多見,因為需要三天三夜的時間,現在人會用機器來取代。(廖儷芬/攝影)

果農陳明奮正在調整火源。果農陳明奮正在調整火源。(廖儷芬/攝影)
烘龍眼乾的柴火,主要是用龍眼木。烘龍眼乾的柴火,主要是用龍眼木。(廖儷芬/攝影)


一爐溫火,世代記憶

在時代變遷中,社頭農家焙龍眼過程是與山林共存、與時間共舞的儀式。今天這樣的手工焙龍眼方式在臺灣越來越稀少。雖然機械烘乾更快、更省工,但許多甜香與細膩口感往往失落,若想重建地方特色農業,必須保留傳統工藝精神,同時兼顧食安、環境與農民健康。

這一爐龍眼乾,燻出的不只是果香,還有時光的味道。陳明奮一家子的堅守,讓人看見農村裡那些被煙霧與火光牽起的生活情節。像火一般溫暖、像苦勞一般厚實——這是屬於他們,也是屬於臺灣的龍眼乾記憶。◇

每一顆龍眼都是果農親自採收下來的,因為工人太貴了,只好自己來。每一顆龍眼都是果農親自採收下來的,因為工人太貴了,只好自己來。(廖儷芬/攝影)
陳明奮(左)和弟弟陳進森,退休後,守著這大片龍眼園,因為98歲的父親已經做不動了。
陳明奮(左)和弟弟陳進森,退休後,守著這大片龍眼園,因為98歲的父親已經做不動了。(廖儷芬/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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