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為民與西螺「中央藏書局」的逆風守書

位於西螺中央市場的中央書局。(攝影/記者廖儷芬)
位於西螺中央市場的中央書局。(攝影/記者廖儷芬)

文/記者廖儷芬

在西螺中央市場的邊緣,有一家不到6坪大的書店「中央藏書局」,店內書香斑駁、紙頁發黃。71歲的廖為民,就住在這條書海的源頭,他不是為了營利而開書店,他說,「我不希望這些書變成廢紙。」

廖為民年輕時離開家鄉西螺,踏進臺中的書報社,再一路北上到臺北出版界打拚。從業超過40年,他在書與思想的世界中長成,經歷過黨外雜誌的激昂、禁書時代的暗湧,也見證過思想自由的逐步鬆動。

廖為民從大學畢業起,每年都會寫下一本讀書紀錄,如今已累積40多冊。廖為民從大學畢業起,每年都會寫下一本讀書紀錄,如今已累積40多冊。(廖儷芬提供)
71歲的廖為民,就住在這條書海的源頭。他不是為了營利而開書店。71歲的廖為民,就住在這條書海的源頭。他不是為了營利而開書店。(攝影/記者廖儷芬)

直到65歲退休那年,他始思考「這些藏書,若不留下來,將會走入碎紙機。」他決定將自己收藏超過2萬冊書籍從北部一一運回西螺,開設一間屬於地方、屬於歷史,也屬於每一位讀書人的獨立書店「中央藏書局」。



在西螺中央市場的邊緣,有一家不到六坪大的書店靜靜佇立。在西螺中央市場的邊緣,有一家不到六坪大的書店靜靜佇立。(廖儷芬提供)

走進「中央藏書局」,映入眼簾的不只是成排的書,更是從戒嚴到解嚴、從禁書到言論自由、從文人筆戰到政論時代的縮影。人們會看到《雷震全集》43冊,也會看到殷海光、胡適、林獻堂的日記與思想合集。每一本,都是廖為民用心與歲月挑選下來的。他說,「有些書,北部可能看多了不稀奇,但在鄉下,卻是很多人從未見過的歷史。」

每年寫下一本讀書紀錄

在這個被商業壓縮到極限的年代,開書店是一場浪漫,也是一場孤獨的對抗。「說真的,這書店賺不了錢,」廖為民語氣平淡,卻沒有半點遲疑。「我只希望,有一天,有人能因為這些書,更了解臺灣的歷史。」

他說,近幾個月來,大多數來書店的顧客都是來自中南部的文史愛好者。他們也許正在研究228、白色恐怖,或是單純在尋找一本早已絕版的舊書。

從業超過ˋ40年,廖為民在書與思想的世界中長成,經歷過黨外雜誌的激昂、禁書時代的暗湧,也見證過思想自由的逐步鬆動。從業超過ˋ40年,廖為民在書與思想的世界中長成,經歷過黨外雜誌的激昂、禁書時代的暗湧,也見證過思想自由的逐步鬆動。(攝影/記者廖儷芬)

而廖為民本身多年來持續進行禁書研究,目前已出版5冊,專注於黨外雜誌與威權時代的審查制度。他的第6冊正在撰寫中,內容將觸及查禁書籍的法令、執行機構,以及言論自由發展的里程碑。

在他的書桌上,總是堆著各種註記、紙條與歷年筆記本。他從大學畢業起,每年都會寫下一本讀書紀錄,如今已累積40多冊。他說,「那是我與書最私密的對話。」

廖為民從大學畢業起,每年都會寫下一本讀書紀錄,如今已累積40多冊。廖為民從大學畢業起,每年都會寫下一本讀書紀錄,如今已累積40多冊。(廖儷芬提供)

有人翻閱、記住就夠了

開書店不是為了懷舊,而是為了回應地方的某種欠缺——知識的可近性、歷史的可讀性、思想的可討論性。

他回憶,父母早年就在西螺中央市場經營書店與文具店,而他這次重返,也算是一種「歸根」。「我爸當初取名『中央書局』,是因為我們這裡是中央市場;臺中的中央書局很有名,我們這家,就當作一種延續吧。」

如今的中央藏書局,不只是一家書店,更像是一個時光盒子,一場對地方文化的深情修復,一段年輕人或許陌生、但不該遺忘的歷史。他說,「我沒什麼宏願,只是希望這些書不要變成廢紙。有人看到、有人翻閱、有人記住,那就夠了。」◇

廖為民說:「我不希望這些書變成廢紙。」廖為民說:「我不希望這些書變成廢紙。」(攝影/記者廖儷芬)
65歲退休那年,廖為民開始思考「這些藏書,若不留下來,將會走入碎紙機。」65歲退休那年,廖為民開始思考「這些藏書,若不留下來,將會走入碎紙機。」(攝影/記者廖儷芬)
開設一間屬於地方、屬於歷史、也屬於每一位讀書人的獨立書店——「中央藏書局」。開設一間屬於地方、屬於歷史、也屬於每一位讀書人的獨立書店——「中央藏書局」。(攝影/記者廖儷芬)

映入眼簾的不只是成排的書,更是從戒嚴到解嚴、從禁書到言論自由、從文人筆戰到政論時代的縮影。

映入眼簾的不只是成排的書,更是從戒嚴到解嚴、從禁書到言論自由、從文人筆戰到政論時代的縮影。(攝影/記者廖儷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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