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網戒學校 極端治療手段惹議

中國媒體日前披露，一位16歲的黑龍江少女陳欣然（化名）被家人強迫送往網戒學校接受「治療」4個月。在陳欣然離開了這所標榜為問題少年糾偏的學校後，9月16日，她的母親被其綁架致死。次日，她向警方投案自首。案件引發一系列討論。

網癮少年數量驚人

據中國互動百科定義，網癮少年是沉溺於網路、患有網癮的青少年群體。「網癮」少年網癮又稱網路成癮綜合症（AID，Internet Addiction Disorder ）即對現實生活非常冷漠沒耐心而對虛擬的網路遊戲、情愛訊息等沉溺痴迷。它是一種行為過程，也是行為發展的終結。

網癮具體可分為網路交際癮、網路色情癮、網路遊戲癮、網路訊息癮和網路賭博癮等類型。據有關方面調查，目前，在中國約有超過4千萬未成年網民，其中「網癮」少年約占10%左右。

染上網癮的孩子與學習好壞沒有決定性關係。但「問題家庭」的孩子通常在家裡得不到溫暖，現實生活和虛擬社會在人文關懷方面的反差，很容易讓這些的孩子「躲」進網路。不健康的、壓力過大的成長環境；得不到別人承認的失落感；人際關係不好、自制能力弱等造成的網癮少年也是大有人在。

傳統的教育模式在瞬息萬變的網路前變得無力，濃於血的親情在數位、電子時代顯得蒼白；望子成龍的父母對網癮子女的不解、無奈與擔心，造成的感情衝突、理性糾紛變得愈發尖銳而對立。

據媒體報導，因弒母獲罪的陳欣然就是被其父母花錢僱人用強迫手段送往山東科技防衛專修學院，一家專門「治療網癮和規制叛逆期青少年」的學校的。

有網友指出，每一個網癮少年，問題孩子的產生，都是缺少父母的關心與交流，以及家長自身的各種缺陷，由此家長教育勢在必行。

戒網癮 卻用極端方式虐待

2014年，一部由以色列導演施拉姆和麥達利亞聯合執導的紀錄片《網路垃圾》（Web Junkie），首度披露了當年中國當局開辦了400多所軍事化管理的治療中心，幫助那些染上「網癮」的青少年戒癮。

最近關於網戒學校的報導越來越多，揭露的問題越來越多，網癮少年被關進小黑屋裡遭到不為人知待遇；有被電擊、有被關在大便旁邊吃飯；有被餵食精神藥物；有被強制伏地挺身等。教官老師心情不好時，甚至踢打網癮少年。網癮少年自身的心理問題不僅沒有被治癒，反而愈來愈嚴重；有少年甚至產生了報復父母的極端情緒。

過去幾年，中國發生多起所謂「戒除網癮訓練營」打死打傷青少年事件，其中包括去年8月廣西一名16歲少年在一家所謂戒網癮訓練營被輔導員打死案。有學生表示，他們因為不聽從命令而被打，其中一人因為抽煙而被打得鼻青臉腫。教官有時候會不讓他們睡覺，罰他們站到凌晨。

一個學生說，她的父母支付每年3萬人民幣的費用，將她送進該校，而她過著「沒有尊嚴的生活」。據陳欣然在離校後寫的日誌中，清晰記錄了她被抓入校及之後的過程，包括學校教官動輒體罰打罵學生，甚至還要對著便池吃飯等懲罰。

陳可欣案件發生後，當地教育部門官員對該學校進行調查，但該校則否認有任何體罰行為。

據專家介紹說，目前市場上的戒網癮機構所屬單位不同，監管主體有異。衛生部門監管醫院辦的治療機構，教育部門則監管校辦機構；而青少年教育系統和個體所辦治療機構分別由工商部門和勞工部門監管，少數非法機構無人監管。管理規範的滯後和空白，成為目前網癮治療機構亂象不斷的主要原因。

有關網戒學校虐待學生的指控在網路上引發抨擊，數以千計的網民也表達了對陳欣然父母的憤怒。一名網友文章指，陳欣然的家長不配當父母。

《京華時報》的評論提醒「家長該醒醒了」，不要再冒險將孩子送進這一類治療中心。「別再把孩子送進這樣的『牢籠』，」該報文章指這些學校「用暴力手段進一步傷害了孩子」。

成癮 被醫學界認定為疾病

據北京一位醫學專家稱：「成癮醫學是精神科的一個分支，酒成癮、海洛因成癮已被國際醫學界認定為疾病。在美國、德國、荷蘭等國，網路成癮同樣被當作疾病對待，只是限於病例樣本不足，尚未被法定。」

記者採訪衛生部相關負責人時被告知：「關於網癮的概念和診治標準，衛生部尚未出台相關規定。」這意味著，目前對網癮是否屬於疾病沒有定論。

專家還提出，由於網癮治療是一項涉及多學科知識的複雜工作，應通過建立相應的職業資格考核制度，對戒除網癮的從業人員提高入門門檻。

據悉，與中國不同，香港沒有專業戒網癮的營利機構。據香港教育局職員咨議委員會職方主席蔡崇機介紹，在香港，引導青少年戒除網癮的有三大力量：一是學校專職社工，二是公務員性質或由政府出資聘請的校外心理專家，三是各種公益性社會團體，如青年協會、家庭與學校合作事宜委員會、每個區的家長教師會等。大型社會團體從事青少年戒除網癮的引導工作或研究工作，主要靠政府推動，其主要經費來源也是政府。香港也有少量需要收費來開展網癮治療的心理醫生，但從業者都是具備職業資質的專業醫師，且治療網癮只是其正常診療業務中的一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