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資源 陸社會底層難翻身

清華大學教授孫立平日前在微博發帖分析稱，中國經濟蕭條與樓市泡沫加劇中國社會結構震盪，上層重新洗牌，而一個龐大底層社會的形成並日益固化已是事實。網民跟帖表示，中國的政經問題已從積重難返到了開始裂變，「底層的柴火越積越多，早晚是一把烈火」。

9 月4日至6日，清華大學社會學教授孫立平在其新浪微博接連發帖談論中國經濟現狀對社會結構的影響。文章首先提問，當前中國經濟特別是實體經濟不景氣與蕭條，然而一些一線城市，尤其是北京、上海、深圳、南京等城市房價火爆，在這寒流與熱浪雙重激盪下，中國社會結構在發生著怎樣的變化？換言之，在這種激盪下，不同的群體和階層其處境和狀況在發生怎樣的變化？

隨後，孫立平教授列舉近期一些社會經濟亂象：一、清華一位教授被騙1,600多萬（人民幣，以下同）。旋即有傳言說這錢是該教師的賣房款。不管傳言是否是事實，但在北京一套好一點的房子賣1,000多萬並不稀奇。

二、一名地方官員向其透露，當地一名曾擁有4輛勞斯萊斯的企業主因為資金鍊斷裂，自殺了；三、在一些地方走的時候，多次聽到人們反映，去年農民收入在下降，主要是糧食價格在下降。如河北，前年玉米每斤將近一塊二，去年七毛多不到八毛。

四、有地方官員透露，一些農民工失業，但並沒有回到農村，有的滯留在小城鎮，沒有正當的收入來源。五、不時有人諮詢要不要買房、要不要換美元、要不要出國移民。

孫立平分析，在今天的中國，階層固化和重新洗牌同時存在。首先是「階層間固化，階層內洗牌」，這是指從90年代中、後期開始形成並固化下來的上層與下層基本格局沒有變，而且進一步固化，尤其是下層向上層的流動幾乎絕跡，而下層向中間層的流動，也由於教育的阻滯而趨於減少。

其次是「下層固化，上層洗牌」，下層沒有資源所以談不上重新洗牌；而上層重新洗牌，就是實業資本與金融資本的此消彼長，尤其是近年來鋼鐵業風光不再，煤炭業跌入谷底，大量製造業企業紛紛倒閉，而金融資本則迅速壯大，一路攻城略地。

下層的定型化或固化，可從4個現象看出，一是階層之間出現邊界，二是階層內部形成認同，三是階層之間的流動減少，四是社會經濟地位出現代際傳承（指家族企業中2代人之間的企業傳遞與繼承）。在經濟蕭條期，失業將會對下層人形成巨大的衝擊，尤其是城市中的失業者。而直線攀升的房價，則使得無房者離住房越來越遠。

更重要的是，在社會結構基本定型的情況下，教育和打工是下層人向上流動的兩條僅有的管道。現在的情況是，這兩條管道已經越來越不暢通。由於下層擁有的資源越來越少，一個龐大底層社會的形成並日益固化是一個事實，值得警惕的是在其內部出現的向下流動。

孫立平近年來頻頻就中國政治及社會危機發表敏感言論，強調解決中國當前各方面的困境和問題，實現真正的政治體制上的變革才是唯一出路。只有在新的體制下，才可能解決經濟的轉型問題，才能實現社會的進步和公平正義。這些敏感言論與習近平當局近期一再釋放的危機和變局信號相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