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沙野鳥保育協會成立 從看見到行動
台中新天地宴會廳的電子看板亮起「福爾摩沙野鳥保育協會成立大會」。報到桌前擠滿背著相機與望遠鏡的人,老友寒暄,把握難得的相聚。這不是一次聚餐,而是把分散各處的觀鳥者、攝影人、學界與旅遊業者,正式扣在一起的日子,把「熱鬧」轉成「責任」。
守護的不只是鳥
發起人代表攝影家王國衍說,協會要做的不僅是記錄與欣賞,而是守護棲地,讓台灣的天空長久有鳥語。這句話把方向說清楚:保育野鳥的關鍵在「地」。沒有棲地,保育無從談起;有了棲地,科普教育、社區參與、國際合作才有根。
台灣的條件 把豐富變成價值
江村雄老師回望數十年的變化:過去山區難見的物種,如今在各地重現;都市公園也能見到多樣鳥類。他提醒,台灣是一個在一天之內可穿越熱帶雨林到高山台原的島嶼,稀有而完整的生態梯度,是「會生金蛋的母雞」。這不是自滿,而是要求:讓世界因這份豐富看見台灣。
生態旅遊 保護棲地的現實解
生態環境觀察家翟鵬博士把話說得直白:偏鄉居民若看不見保護帶來的收益,棲地就會被開墾。讓賞鳥與生態旅遊進入社區,讓棲地能「養家」,破壞才會停止。這不是把自然商品化,而是用可持續的經濟邏輯,替自然爭取時間。
公民素養的進步:從「能不能吃」到「如何欣賞」
鶴悠旅行社總經理許建忠回憶:他在鳥會當義工時,民眾還會問「那鳥可不可以吃?」三十多年後,經歷搶救森林運動與《野生動物保育法》,社會把野鳥從「物」提升為「值得欣賞的生命」。法律立柱、教育鋪路,才有今日的普及與自律,也為生態旅遊建立底線。
爭議與修正 餵與不餵之間
鰲鼓生態展示館營運督導長陳王時提出「合理投食」的觀念:在棲地高度破碎、過境鳥極度疲憊的條件下,適當設置水域、在經評估的場域與方法下提供食物,可以是救急而非縱常。他主張建立教育與認證體系,教會志工「在何處、用何物、以何方式」投食,避免善意造成次生傷害。這不是為拍照辯護,而是把現場經驗納入制度,讓規範跟得上環境變化。
影像的力量 從紀錄到公共論述
新北市攝影學會理事長彭雲鋒指出,影像是推動的槓桿:把「看過」化為「看見」,把個別的驚喜變成公共的討論;當影像與科普並行,群眾才會理解「不餵/合理投食」各自的邏輯與邊界。協會串連攝影社群,不是為了獎項,而是讓影像回到棲地的脈絡,說清楚一張照片背後的倫理。
學界連線與國際視野
中台灣教授聯誼會理事長楊聰榮把成立視為「歷史的集結點」:台灣賞鳥與鳥攝已逾百年傳統,若能把田野、影像與學術寫成一套可對外的知識體系,三十年後回望,今日會是關鍵的起點。學界的責任,是把零散的經驗變成教材、資料庫與政策建議,讓地方能直接受益。
全民參與走到戶外 走進心裡
國際法律事務所 杜. 凱莎琳博士提醒,賞鳥不只環境教育,也與身心健康相關。把步伐從室內移向濕地、海岸、林緣,是走向公共善的第一步。當參與者增加,政府與社會對保育活動的理解也會加深,支持就會穩定。
協會的功課平台、標準與連結
從今日起,協會要做三件務實的事:
平台化:整合鳥會、社區、學校與旅行業,建立資訊通與急難協作網。
標準化:棲地倫理、導覽SOP、攝影行為準則與「合理投食」的教育與認證。
國際化:接軌東亞—澳洲遷徙線的保育合作,把台灣的特有種、重要棲地與治理經驗,輸出為可分享的做法。
把「看見」寫成未來
成立只是第一步。真正的衡量,不在於今天來了多少人,而在於明年是否有更多孩子能在校園附近辨識常見鳥、更多社區願意為一片濕地留白、更多攝影人願意遵守一條看不見的界線。當我們願意為鳥讓出一點點空間,牠們就會把更大的天空還給我們。
福爾摩沙的價值,不在標語裡,在每一處被好好守住的棲地裡。協會把這份共識化為組織,下一步,輪到每一位看見的人,用行動把它寫成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