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天惜地的日常詩篇 記錄台灣鄉間風情畫

濛濛霧氣籠罩了整片綠意,一位長者蹬著腳踏車,沿著田埂緩緩前行。(Kimball Wen提供)
濛濛霧氣籠罩了整片綠意,一位長者蹬著腳踏車,沿著田埂緩緩前行。(Kimball Wen提供)

【記者廖儷芬/新北報導】

濛濛霧氣籠罩了整片綠意,一位長者蹬著腳踏車,沿著田埂緩緩前行。車身微舊,鐵輪嘎嘎作響,他的背影微彎,卻穩穩當當。那是無數個台灣清晨的縮影,這裏沒有喧囂,只有風吹稻浪與田水倒影。

這是攝影家 Kimball Wen 鏡頭中的一幕,熟悉得讓人鼻酸。曾幾何時,這樣的身影從我們的日常消失,但他用照片把它們一一找回。

紅磚牆、燕尾脊的三合院老宅靜靜佇立於綠意之中,電線桿上的「忠厚傳家」標語更添人文味道。紅磚牆、燕尾脊的三合院老宅靜靜佇立於綠意之中,電線桿上的「忠厚傳家」標語更添人文味道。(Kimball Wen提供)
送茶水的鄉間婦人。送茶水的鄉間婦人。(Kimball Wen提供)
黑白影像中,一位長者與年輕女子在田間相視而笑,捕捉下真摯動人的情感。黑白影像中,一位長者與年輕女子在田間相視而笑,捕捉下真摯動人的情感。(Kimball Wen提供)

一雙老手的收穫 是土地的恩典

另一張照片中,一雙佈滿歲月痕跡的手正緊握著兩條翠綠絲瓜,這位長者穿著灰褲、條紋襯衫,手中的刀彷彿還殘留著藤蔓的汁水。沒有擺拍,沒有多餘修飾,這樣的畫面,是台灣農村裡最常見的真實。

我們往往忘了,餐桌上的每一盤菜,都是一雙雙粗糙卻溫暖的手,從清晨忙到黃昏,從日頭赤焰直到雨水交加換來的。這些影像,提醒我們該對土地說聲謝謝,該對農人說聲感恩。

繽紛的布衣口袋中伸出幾根紫色茄子,是剛從田裡收成的滋味,也是農婦的日常身影。繽紛的布衣口袋中伸出幾根紫色茄子,是剛從田裡收成的滋味,也是農婦的日常身影。(Kimball Wen提供)
陽光透過翠綠豆莢,映出裡頭緊實的豆粒,一雙手捧著這片刻的收穫與欣喜。陽光透過翠綠豆莢,映出裡頭緊實的豆粒,一雙手捧著這片刻的收穫與欣喜。(Kimball Wen提供)
一雙佈滿歲月痕跡的手正緊握著兩條翠綠絲瓜,這位長者穿著灰褲、條紋襯衫,手中的刀彷彿還殘留著藤蔓的汁水。一雙佈滿歲月痕跡的手正緊握著兩條翠綠絲瓜,這位長者穿著灰褲、條紋襯衫,手中的刀彷彿還殘留著藤蔓的汁水。(Kimball Wen提供)

騎車的婦人 騎的是歲月與勤勞

有時候,一個瞬間就能說盡整個故事。一位阿嬤穿著紅上衣,腳踏單車、車籃放著水桶,一路騎過紅磚牆與香蕉樹叢,嘴角掛著微笑。那笑,不是為了鏡頭,而是日子過得踏實的笑。

還有另一位婦人扶著早期的茄芷袋,一路從街口騎入村中小巷,她的身影在午後陽光下拉得長長的,彷彿是一首寫給土地的長詩,一路讀下去,會讀到柴米油鹽,也會讀到愛與堅韌。

扶著早期的茄芷袋,一路從街口騎入村中小巷,她的身影在午後陽光下拉得長長的,彷彿是一首寫給土地的長詩。扶著早期的茄芷袋,一路從街口騎入村中小巷,她的身影在午後陽光下拉得長長的,彷彿是一首寫給土地的長詩。(Kimball Wen提供)
一位阿嬤騎腳踏車、車籃放著水桶,一路騎過紅磚牆與香蕉樹叢,嘴角掛著微笑。一位阿嬤騎腳踏車、車籃放著水桶,一路騎過紅磚牆與香蕉樹叢,嘴角掛著微笑。(Kimball Wen提供)

雨水與露珠 是自然寫的情書

Kimball Wen 的鏡頭不只愛人,也愛風、愛雨、愛光。那張雨後的野草照片,畫面裡的露珠顫顫欲墜,在細細的枯草上閃爍。那不是誰故意噴的水珠,而是真真正正的天落甘露。

還有一張照片,是倒影中的插秧人,黑白色調下水面泛著粼粼光影,那是天地間最柔和的一場合作。種子落土、影子落水,人生不也如此?放下,才會長出希望。

雨後的野草照片,畫面裡的露珠顫顫欲墜,在細細的枯草上閃爍。雨後的野草照片,畫面裡的露珠顫顫欲墜,在細細的枯草上閃爍。(Kimball Wen提供)
倒影中的插秧人,黑白色調下水面泛著粼粼光影,那是天地間最柔和的一場合作。倒影中的插秧人,黑白色調下水面泛著粼粼光影,那是天地間最柔和的一場合作。(Kimball Wen提供)

舊厝、花叢、甕與瓦斯桶

一張張照片拍下的,不只是景,也不是為了「鄉村美學」而刻意構圖,那些畫面只是剛好發生,就被好好記錄。

老三合院門前,開著幾叢盛放的杜鵑花。牆角邊,兩個裂了的陶甕和一桶生鏽的瓦斯並肩站著,像是老朋友的沉默對話。甕裡曾裝著醃蘿蔔、米酒,瓦斯桶上可能還留有去年冬天燒水煮茶的記憶。

還有,那黑白影像中搭在樹枝上的舊手套,正中央放了三朵鮮紅的小花,那是攝影者與這片土地最浪漫的互動,不說話,也懂得彼此的溫柔。

牆角邊,兩個裂了的陶甕和一桶生鏽的瓦斯並肩站著,像是老朋友的沉默對話。牆角邊,兩個裂了的陶甕和一桶生鏽的瓦斯並肩站著,像是老朋友的沉默對話。(Kimball Wen提供)
層層堆疊的紅磚老屋,靜靜守著一片怒放的黃波斯菊花田,彷彿時光在此駐足。層層堆疊的紅磚老屋,靜靜守著一片怒放的黃波斯菊花田,彷彿時光在此駐足。(Kimball Wen提供)
那黑白影像中搭在樹枝上的舊手套,正中央放了三朵鮮紅的小花,那是攝影者與這片土地最浪漫的互動。那黑白影像中搭在樹枝上的舊手套,正中央放了三朵鮮紅的小花,那是攝影者與這片土地最浪漫的互動。(Kimball Wen提供)

生活本身就是風景

Kimball Wen 並沒有刻意追尋壯麗的大山、大海。他的相機對準的,是田邊小路,是老農的手,是蝶飛葉落,是日常中的那一點微光。

也許,在城市裡奔波的我們,早已忘記如何駐足。但這些照片提醒我們,幸福其實很簡單,它就在一口菜甕、一株花、一聲清晨的鳥鳴之中。

土地從來沒有辜負過我們,只要我們願意看,它就會靜靜地告訴我們:有光、有水、有種子、有手,就能活得很踏實。

藍天下,電桿被紫色牽牛花層層包覆,生命力蓬勃,點綴鄉村風景如畫。藍天下,電桿被紫色牽牛花層層包覆,生命力蓬勃,點綴鄉村風景如畫。(Kimball Wen提供)
精巧的蛛網上,一隻色彩鮮明的小蜘蛛靜靜停留,陽光斜照下如詩如畫。精巧的蛛網上,一隻色彩鮮明的小蜘蛛靜靜停留,陽光斜照下如詩如畫。(Kimball Wen提供)

感謝你曾經這麼好地活著

這不是展覽的說明文字,也不是鄉村旅遊指南,這是一封寫給台灣鄉間的情書。

謝謝 Kimball Wen 讓我們重新看見這些片段。

謝謝這片土地,讓我們有根、有家、有心。

一隻黃色斑蝶輕落於野花,細細吸吮花蜜的模樣,象徵自然的和諧與生機。一隻黃色斑蝶輕落於野花,細細吸吮花蜜的模樣,象徵自然的和諧與生機。(Kimball Wen提供)
謝謝 Kimball Wen 讓我們重新看見這些片段。謝謝 Kimball Wen 讓我們重新看見這些片段。(Kimball Wen提供)

願我們都能惜福、惜景、惜人情,在每日奔波之餘,也不忘低頭看一看腳下走過的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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