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憶拍《臥虎藏龍》初衷 追尋想像中的中國

國際名導李安與中國女星章子怡，當地時間5月9日一起在洛杉磯奧斯卡電影博物館出席《臥虎藏龍》上映25週年特別重映活動，李安笑說：「這部電影比我想像的還要好，我應該很驕傲！」章子怡則感嘆這一切無法重來，「我多幸運能夠成為這部電影的一部分，我真的非常感激。」

由李安執導，周潤發、楊紫瓊和章子怡等主演的《臥虎藏龍》，是華語電影史上首部入圍奧斯卡10項大獎的外語片，最終該片捧得4座小金人，也拿下金球獎最佳導演及外語片獎，揚威國際影壇，迄今仍是許多影迷心中的經典之作。

今年是《臥虎藏龍》問世25週年，李安在重映會上分享，當完成了一部電影之後，就不想要再看了，只是留下了某種印象和記憶，因為他總是在找尋下一部電影，不過隨著年齡增長，李安稱自己已經70歲了，開始有許多回顧展、終身成就獎找上門，必須要再次回顧這些電影。

據中央社報導，李安出席映前座談，被問到25年前為什麼拍攝《臥虎藏龍》？李安回答的一開頭引起現場笑聲：「整部電影在中國拍攝，過程中我一直問自己，我到底在做什麼？我在想什麼？這部片一定會拍得很糟。」

李安坦言，拍電影的過程中一直在追尋身分認同的問題。他分享，父母在中國內戰時期來到臺灣，「我的文化根源其實非常傳統中國，但那種古典的中國其實已經不存在」。

李安說，對身分認同的「不安全感」一直是他的電影主題，「我屬於哪裡？我能相信什麼？」他向觀眾分享：「我在臺灣長大，受到美國和日本文化影響，也受到我原先從沒去過的中國文化影響」。李安說：「後來我來到美國，我是一個外國人；我去中國拍片，我又是一個台灣人。結果我不知道自己屬於哪裡。」

李安拍攝《臥虎藏龍》就是在虛構的電影世界裡，打造一個想像中的古典中國。他說，當年劇組成員來自香港、臺灣、中國、美國，所有人聚在一起，一起追逐那條「龍」，也就是大家心中逐漸消失的中國。李安語帶幽默說，他帶著大家一起追夢，過程中「我試著把我所知道、我喜歡的，甚至彼此衝突的東西都塞進一部電影裡面。」

李安笑說，真不敢相信當年的自己，如何有那麼多的能量，可以拍出這樣的電影。他形容為了呈現整個中國的風貌，包括新疆的沙漠、北京城、南方的竹林山水，劇組完成高難度任務，就像手工打造一部太空船一樣。

他感性說：「我相信電影之神是愛我們的。」他認為電影的力量在於，把不可思議的事情變得可信，原本難以想像的情感，讓觀眾可以真切感受到。他認為「臥虎藏龍」這部電影，觸動了人們內心的純真，也喚起了人們的想像力，一起追尋那個不再存在的想像世界，就像每個人心中那一條隱藏的龍。

對談結束後，李安給了章子怡一個大大的擁抱。章子怡曾表示，拍攝《臥虎藏龍》時一直期待李安導演的擁抱。此次擁抱不僅是對她飾演「玉嬌龍」的肯定，也見證了她從新人到國際影后的蛻變。

當年章子怡並非飾演「玉嬌龍」的第一人選，且李安對章子怡很是嚴厲，到片場擁抱楊紫瓊、周潤發，就是不擁抱章子怡。如今25年過去，李安大讚章子怡是自己職業生涯中遇到「最上鏡」的演員，攝影機非常喜歡她，不管怎麼拍都好看。

隨後，章子怡在微博發文談與李安的深情擁抱：「幾年前在坎城電影節上，他也曾這樣擁抱過我，我當時默默的落淚了。而今天，我彷彿能聽到他的心跳，真切的感受到那份不再隱藏的真摯與動容。這，便是他對我無言的肯定。那些25年前錯過的，如今他都以自己的方式和節奏為我彌補，說不盡的感動。」章子怡還表示：「感謝我的老朋友，無論他用何種方式始終都是在激勵著我勇敢前行。這份深厚的情誼，我永懷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