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例成功豬心移植 患者卻在2個月後死亡

「異種移植」的案例,引發了現今醫學倫理上的諸多爭議,並開始廣泛討論關於異種移植後,可能出現的健康問題。(Shutterstock)
「異種移植」的案例,引發了現今醫學倫理上的諸多爭議,並開始廣泛討論關於異種移植後,可能出現的健康問題。(Shutterstock)

文/林曉旭(美國病毒學專家、前美國陸軍研究所病毒系實驗室主任)整理/梁真、李行

美國馬里蘭大學醫學中心醫療團隊,今年初成功將豬的心臟移植到一名57歲男子身上,創下醫學先例。不過,這名男子也在移植2個月後,於3月8日去世。這類「異種移植」的案例,引發了現今醫學倫理上的諸多爭議,並開始廣泛討論關於異種移植後,可能出現的健康問題。

異種移植也可能給病毒製造突變的機會,讓原本在動物之間傳播的病毒,能夠傳到人身上。(123RF)異種移植也可能給病毒製造突變的機會,讓原本在動物之間傳播的病毒,能夠傳到人身上。(123RF)

世界上有許多人需要器官移植,但是人體器官卻供不應求,在這樣的情況下,「異種移植」的概念出現了,並在1980年首次被嘗試。今年一月,美國的兩所醫學院先後宣布,成功完成首例豬心與豬腎的人體移植。 然而,異種移植的出現,在滿足人們對器官需求的同時,是否打開了潘朵拉魔盒?

以下是美國病毒學專家、前美國陸軍研究所病毒系實驗室主任林曉旭,為大家說明四個異種移植後可能出現的健康問題,以及醫學倫理的爭議。 

成功實現異種移植?

什麼是異種移植?簡單來說,就是將動物器官移植到人類身上。事實上,醫學界早在將動物器官移植到人體之前,就已經做過不同動物之間器官移植的試驗,比如把豬的心臟移植到猴子身上,這樣的做法是為人體異種移植做前期研究。 

豬心移植案例:

2022年1月10日,馬里蘭大學醫學院(University of Maryland School of Medicine)團隊宣布,成功實施全球首例轉基因(基因改造)豬心移植,他們將豬心移植到一名57歲的晚期心臟病男性患者體內。 

馬里蘭大學醫學院完成全球首例豬心轉移到人體的異種移植。(健康1+1/大紀元)馬里蘭大學醫學院完成全球首例豬心轉移到人體的異種移植。(健康1+1/大紀元)

接受豬心移植的病人名叫大衛‧本尼特(David Bennett),在手術前6週,他因危及性命的心律失常而住院,並且開始使用葉克膜以維持生命。除了無法進入等待移植的名單之外,他還被認為不符合使用人工心臟的條件,也就是說,移植豬心是他最後的救命法。 

然而,做異種移植手術,並非任意選擇一頭豬的心臟即可,這隻豬的心臟必須經過基因修飾,才能順利移植到人體。供應這次移植手術的豬心,總共經過10個基因的修改: 

● 3個免疫基因被剔除:這些基因會導致人體免疫對豬心產生排斥反應。 

● 1個生長基因被關閉:豬的器官進入人體後,若不斷長大,那麼原本心臟的空間將無法承受。 

● 6個人類基因被加入:這能夠使豬心進入人體後,更容易被人體接受。 

根據馬里蘭大學醫學院的報導,本尼特在術後5週,他的新心臟能夠正常運作,沒有嚴重的器官排斥現象,但仍須臥床接受復健治療。但院方本月9日宣布,本尼特已在8日去世,術後2個月,沒有透露確切死因。 

豬腎移植案例:

就在馬里蘭大學宣布成功實施心臟異種移植的不久後,1月20日,阿拉巴馬大學醫學院(UAB Heersink School of Medicine)也宣布完成了第一項經過同行評審的研究——首例豬腎異種移植。他們把豬腎移植到一位名為吉姆‧帕森斯(Jim Parsons)的腦死亡患者體內。這是家屬同意,而非出於本人意願所做的移植手術。 

阿拉巴馬大學在腦死亡患者身上完成豬腎的異種移植。(健康1+1/大紀元)阿拉巴馬大學在腦死亡患者身上完成豬腎的異種移植。(健康1+1/大紀元)

移植進人體的豬腎臟屬於臨床治療等級,並且取自經過基因改造的豬,這些豬隻經過了10種關鍵的基因修改,使它的腎臟更適合移植到人類身上。 

在帕森斯接受豬腎移植之前,和人與人之間的器官捐贈相同,研究團隊也做了人與豬之間的器官配型。而且在手術過程中沒有發生危及性命的併發症,手術完成後的幾分鐘內,病患也沒有發生急性的器官排斥反應。直到研究結果公布時,患者的血液中並沒有發現豬的細胞或病原體,腎臟功能亦可以正常的運作。因此,阿拉巴馬大學醫學院的研究團隊認為,在臨床試驗條件下,豬腎對人的異種移植能夠安全的執行。 

異種移植是救命希望? 

為什麼人們認為需要異種移植?簡單的說,就是器官供不應求。依據美國衛生資源和服務局(Health Resources & Services Administration)的器捐網站資料,目前約有11萬名美國人正在等待器官移植,每年則有超過6千名患者在接受器官移植前死亡。 

進一步以腎臟為例,根據美國國家糖尿病、消化和腎臟疾病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f Diabetes and Digestive and Kidney Diseases,NIDDK)的數據,每年因腎臟疾病死亡的人數超過乳癌與前列腺癌。然而,美國每年進行的腎移植手術不到25,000例,等待死亡供體腎臟的時間更是長達5~10年,每年有近5千人死於等待腎移植。 在如此大的需求下,器官供應的數量卻無法跟上。 

長期危害性仍未知

雖然異種移植看似能挽救許多人的生命,卻也在後續的健康風險,以及醫學倫理的議題上引起不小的爭議。 

1. 傳統價值觀
人們在傳統倫理上都會認為,人的器官應該來自於人,而非動物。對於接受移植的人來說,這可能使他面臨巨大的心理挑戰。 

2. 器官移植可能影響心理層面
在器官移植之後,可能會出現細胞記憶(cellular memory)相關的問題。 

2000年,醫學期刊《整合醫學》(Integrative Medicine)發表一項研究指出,部分接受心臟移植手術的患者,會帶有心臟原主的生活記憶,包括興趣、性生活、飲食愛好等。這是一個很值得關注的現象。患者經過異種移植以後,若在秉性產生巨大的變化,或深刻影響這個人的心理層面,那麼患者還是原來的他嗎?從人的倫理角度上看,一定要非常慎重的考慮。 

3. 動物病毒可能傳播給人類
豬帶有內源性的病毒,它們的基因序列就躲在豬的基因組之中,並非由外在環境感染而來。因此,活豬的體內本來就會源源不絕的產生這些病毒。 

患者在移植豬的器官之後,他的免疫力不一定能夠殺滅裡面的內源性病毒,所以有機會造成患者的感染。從另一方面來說,異種移植也可能給病毒製造突變的機會,讓原本在動物之間傳播的病毒,能夠傳到人身上。 

4. 長期的免疫排斥反應
雖然把豬的內臟移植到人體之前,先修改了目前已知與排斥反應相關的基因,手術完成後的短期內,不會出現急性的器官排斥反應。但是長期下來,肯定會出現其他方面的免疫排斥現象。目前也不曉得在移植之後,需要多少藥物來幫助患者抑制長期的免疫排斥反應。 

此外,隨著動物器官的衰竭,會有更多的動物細胞進到人體系統,而我們也不清楚在這過程中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總體來說,異種移植牽扯很多醫學倫理方面,以及人類社會發展方向的問題。從短期的利益來看,似乎是解決了器官供需的問題,但就長遠而言,給人體帶來的危害會有多大,卻還都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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