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QE到負利率 專家看衰安倍經濟學

日本央行（BOJ）在1月29日突然宣布，將民間銀行儲蓄在央行的存款利率從現在的0.1%下調到-0.1%。負利率意謂著BOJ向民間銀行的存款收取費用，日本銀行業措手不及，股價重挫。這是BOJ採行貨幣寬鬆政策3年、走到強弩之末，發現無法拉抬經濟後又一「刺激」舉措，但從市場到日本民眾，都不看好這對經濟有什麼幫助。

負利率旨在鼓勵銀行放款，迫使企業及存款人消費及投資。路透社報導，自從BOJ宣布政策11天以來，日經指數共下跌8.5%，日圓兌美元升值了6.5%。

負利率對銀行業的殺傷力尤其大，日本銀行不太可能把增加的成本轉嫁給存戶，存款利息原本已接近零，若收取費用，存戶更不願存錢，因此民間銀行股價最多下跌了30%。標準普爾估計，銀行營業額恐將減少8~15%。

安倍經濟學恐淪為「紙老虎」
2012年底二度上台的日本首相安倍晉三主張貨幣上大膽寬鬆、財政上擴大政府投資及結構性改革的「三支箭」，試圖扭轉長期通貨緊縮的威脅。這套被稱為「安倍經濟學」的主張以促貶日圓為核心，希望藉此增加日本產品的出口競爭力，進而改善國內收入、促進消費，最終達到擺脫通貨緊縮、經濟成長的正向循環。

日本央行以購買債券、股票等方式實施量化寬鬆政策，日圓自2012年10月開始貶值趨勢，從最高點1美元兌77日圓，至2015年6月一度貶破1美元兌125日圓，貶幅逾62%；迄2016年2月19日，日圓回升至1美元兌112日圓左右。

然而，日本內閣府2月15日公布，2015年第四季的經濟成長率（較前一季）為-0.4%，換算年率為-1.4%。私人消費較前一季下滑0.8%。於此同時，日本央行的資產負債表膨脹至國內生產總值（GDP）的77%，但日本的通貨膨脹仍然遠低於央行設定的2%目標。

諮詢公司Office Niwa首席經濟師中島精也表示，「情勢愈來愈清楚，安倍經濟學只是隻紙老虎。」

政府是負利率政策最大受益者
三菱日聯摩根士丹利證券公司的經濟學家說，負利率對日本經濟的好處可能不及歐洲採行負利率。他們分析：「日本的銀行有80%的資金來自存款，而歐洲的銀行主要從市場取得資金，這表示日本的保證金比例承受的壓力更大。」

日本家庭約1,600兆日圓的資產中，約有一半是存款，他們的負債很少，所以很難從負利率得到好處。分析顯示，企業僅能從借貸成本降低中得到2千億日圓，或者營利增加0.3%的好處，最大的受益者是政府，因為政府是日本最大的借款人，預計可以省下1.2兆日圓。

《朝日新聞》調查顯示，高達61%的受訪者不認為負利率有助於經濟，只有13%的受訪者相信該政策有助經濟成長。◇

日本央行破天荒祭出負利率後，日本股市連續上漲2天。（Getty I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