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媒：個資是「新石油」 中共用TikTok建監控體系

法國紀錄片「TikTok：影響下的社群」上週首播，訪問多國專家學者與調查局，探討TikTok（抖音海外版）與中共關係。影片揭露，個人資料大數據已成為全球「新石油」。共產黨掌握這些數據有兩個目標，首先是建立監控和壓迫體系，以鞏固中共權力；其次是挑戰美國的數位與經濟霸權。

德法公共電視台（ARTE）15日首播紀錄片「TikTok：影響下的社群」（TikTok, réseau sous influence），討論北京字節跳動旗下的熱門影片分享應用程式TikTok存在的安全疑慮。

法國導演德關代（Vincent de Cointet）片中訪問近20人，包括政治與地緣政治分析師、軍方、科技專家、記者等，探究其母公司字節跳動與中國共產黨的關係。由於TikTok在全球擁有15億用戶，被美國質疑是為中國共產黨服務的「特洛伊木馬」。

專家：沒有企業能拒絕向中共交出數據

2016年，北京字節跳動公司創辦人張一鳴成立了影音分享平台「抖音」；海外版TikTok隔年問世，並席捲全球。同時，中共黨魁習近平也將手伸進字節跳動等中國科技公司，使用其數據。

專家在紀錄片中表示，TikTok成功祕訣在於革命性演算法，強力有效捕捉使用者喜好，將黏著度最大化，影響力很快從娛樂領域，延伸到政治、經濟、新聞，「轉變為尋求霸權的故事」。

影片揭露，個人資料大數據已成為全球經濟，乃至於監控與影響力國家政策的「新石油」。共產黨的目標有兩個：把這些公司置於中共監控和壓迫體系的核心以鞏固權力，以及挑戰美國數位和經濟霸權。

法國軍事學校戰略研究所（IRSEM）研究員夏宏（Paul Charon）表示，對中共而言，「安全」範圍極廣，也包括政治宣傳、社會控制與對抗「外來文化」等維穩手段。因此，共產黨組織紛紛進駐各個企業、機構，「中國沒有私人獨立企業的概念，沒有企業能拒絕向當局交出數據」。

認知戰特色是以資訊改變思想

紀錄片提到，要了解習近平如何利用字節跳動等企業，坐穩實權、進行壓迫，就必須將目光轉向台灣。

紀錄片訪問已退休的前法務部調查局專門研究中共認知作戰專家劉文斌，他分析，如今戰爭於陸、海、空、太空與網路中開打，認知作戰出現，其特色就是利用資訊，「以改變想法和行為。透過改變思想及作為，能不戰而降，擊敗一支軍隊」。他說，中共政權提供社群平台補助；作為交換，平台會協助擴散官方訊息。

國防安全研究院分析員劉姝廷則指出，抖音上最熱門的帳號有四成為官方設立。習近平建立了奠基在數據蒐集上的社會信用體系，分析大量數據控制人民行為，以獲政治支持，「使用者喜惡，以及網上支持與批評言論，都能被中共蒐集。威權本質就是在掌握威脅，並改變思想和行為，而抖音扮演了工具性的角色」。

長期調查字節跳動的澳洲戰略政策研究所（ASPI）資深分析師萊恩（Fergus Ryan）表示，抖音演算法受嚴重操控，成為中共向人民政治宣傳的工具。

萊恩將TikTok形容為「黑盒子」，「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使他們的組織難以辨認」。他們與當地記者合作，確定了約五十名潛在證人。但中共官員、字節跳動高層都未回應相關內容。

美中經濟暨安全檢討委員會（USCC）成員海柏格（Jacob Helberg）則分析，中共越來越常使用民間商業平台來箝制民主，「TikTok帶來國內安全威脅」。

TikTok前安全工程部門負責人史波丁萊恩（Patrick Spaulding Ryan）作證，字節跳動與TikTok的任務分責非常模糊，「在我們部門，中國作風隨處可見，許多工程師都是中國人」，有些為字節跳動派來的，有些則是當地中國人。

此外，美國TikTok使用的辦公室軟體Lark即中國的「飛書」，由字節跳動開發。所有飛書的基礎建設，都在中國；換言之，Lark上的資料，中方皆能取得。TikTok與字節跳動，以及中共之間存在聯繫無庸置疑。

夏宏說，出售個資的大數據經濟並非中國獨有，但西方與中國的差異在於，西方企業與隱私受法律規範與保護，政府無法為所欲為；而中國企業卻成為獨裁政權掌控的工具。

地緣政治研究員泰拉（Sébastien Taillat）說：「TikTok就像華為一樣，如同被中共控制的特洛伊木馬，服務中共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