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到哪裡去了？

郁兒3、4歲的時候，由她爸爸從高雄開車到嘉義來，車上還有她媽媽（筆者女兒）和哥哥等4人。我和妻上車後，把她們一家子帶到竹崎鄉的蕭家梨農去購買高接梨。

主人家請我們試吃格外品（有瑕疵而不能上市的梨子），覺得還不錯，就購買了若干箱。在選購、過磅、裝箱時，我看看還有時間，就一個人出來在附近遛達，看看有無小河道或排水溝等可以釣溪魚的地方。

當我走回頭路時，看到主人騎著腳踏車急忙地過來了，八成是找我來的，我趕緊表示歉意。等到我上了車，女婿開車了，郁兒這才開始發言：「阿公，你到哪裡去了？大家都在等你。下一次要這樣的話，我們都不等你，你自己回去好了！」語氣還有點凶巴巴的。

這些話和口氣，大概是更小時候媽媽帶出門，喜歡愛到處跑而被媽媽罵慣了的詞句，現在用在「喜歡一個人到處跑而找不到人」的阿公，正是用得其所，再恰當也不過！

車子開了一小段時間，大家默默無語，忽然換女兒得意洋洋地發聲了：「剛才郁兒跟阿公說什麼來著？」

事情過去了就算了，幹嘛還要重提？真是的！這不是母女連合陣線對付「崁公仔」了？

記得日本有一著名的影星叫什麼「寅衛門」（どらえもん，音如doraemon），有一句相當流行的話「男は辛いょ」（譯為：男人命苦）。說男人一出生，就有媽媽管你；長大討老婆，就有老婆管你；年紀大了，還有女兒管你；年老之後，更有孫女兒管你；看你哪兒能躲得了？

男人由生到死，都有上述四代女人依次接棒管得密不透風，男人還能不苦命？「男人命苦」，真是一針見血，深獲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