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月圓

 (農委會水保局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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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彥彤

樹上結滿金黃成串、圓滾如寶石的龍眼,蟬聲清脆、嘹亮的鳴奏,桂花的香味令人陶醉,午後的陽光亮閃閃地從濃密的樹葉中穿透下來,有點刺眼卻又柔和,陣陣涼風拂面,甚是舒爽。這是立秋剛過,夏秋交接的時節。

外婆背著不肯午睡的我,從三合院前的稻埕走到外面的稻田,在田埂上漫步。初秋的稻穗金黃飽滿,隨風搖曳,稻浪發出有如海浪的聲音,和唧唧鳴叫的蟬聲相呼應。外婆溫暖柔軟的背與輕輕拍我的手、細細柔柔哄著我睡覺的聲音,還有她身上融合著稻草、果實、花朵的香氣,讓我好安心。

兩隻狗兒走在外婆左右,來到三合院附近的小溪邊,我緊緊靠在外婆香軟的背上,靜靜聽著悅耳的水流聲。清澈的水中,看得見魚蝦優游,水牛泡在水裡休息,小舅舅正在抓魚蝦、摸蜆。我回頭望了三合院,紅瓦建築在黃金稻田、綠色樹叢和潺潺溪流的圍繞下,是那麼紅豔動人。

外婆走回稻田,到中央的土地公廟找外公、大舅舅、叔公,他們在那裡喝茶、下棋、聊天。外公吹著洞簫,在夕陽下,動聽優美的樂音飄揚在金黃稻浪裡,有種廣闊的氣勢,曲終,他對我微笑,我也傻傻地回笑。

吃飯時間到了,由外婆和大舅媽掌廚,因為媽媽和我回來了,就準備的特別豐盛,有自己種的菜、養的雞、採的水果與小舅舅溪裡抓的魚蝦和蜆。外婆最喜歡我、最疼我,知道我愛吃雞腿,總是把雞腿留給我。我們邊吃飯邊賞月,要中秋了,月亮就快圓了。晚上,我喜歡和外婆一起睡。三合院,紅眠床,聞著鄉村迷人的氣味,躺在外婆身旁。

睜開眼睛,外婆怎麼不在身邊?天亮了嗎?是去田裡了嗎?我哭著找外婆,卻被自己的眼淚喚醒。原來,我又夢見和外婆相處的時光。

望向窗外,月亮又快圓了!又逢中秋,想起童年的三合院,想起疼我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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