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重返白宮 澈底終結DEI

美國總統川普再次入主白宮的當天，就簽署了「DEI死亡令」。DEI是「多元、平等和包容」（Diversity, Equity and Inclusion）的簡稱，或稱「多元共融」，該倡議係在企業內考慮女性、少數族裔和LGBTQ+等群體代表的配額用人政策。

它在2020年迅速被許多企業，以至於政府機構採納，但企業很快發現，其原則導致了企業違背為消費者提供最好產品及服務的營利宗旨，並且在2024年隨著川普的聲勢看漲，開始迅速被企業拋棄；最後2025年1月20日川普上台的日子，川普的一紙行政命令終結了聯邦機構的DEI計畫，使其「死亡」（die）。

佛洛伊德事件發酵

DEI在2020年快速崛起，其導火線是當年非裔男子佛洛伊德（George Floyd）的死亡事件。

2020年5月25日，46歲的佛洛伊德在明尼阿波利斯市用假鈔購物時被店員發現及報警。警方趕到後打算將「醉得不省人事，還準備開車離開」的佛洛伊德逮捕，期間佛洛伊德反抗並跌倒在地，白人警官蕭文（Derek Chauvin）用膝蓋壓住佛洛伊德的脖子。佛洛伊德後來被送往醫院急救，但最後宣告不治死亡。

佛洛伊德有多項犯罪紀錄，他多次因毒品、搶劫入獄，最惡劣的一次是他用槍指著一名非裔孕婦的肚子。對佛洛伊德的驗屍報告顯示，他的體內有毒品痕跡、感染新冠肺炎（COVID-19），他還有多種潛在疾病，導致他死亡的原因是心臟驟停。

儘管如此，佛洛伊德的死亡事件引發了從明尼阿波利斯市到全美的街頭暴力抗議活動，包括「黑命貴」（BLM）運動。蕭文以膝蓋壓制佛洛伊德脖子的照片和影片在網路上瘋傳，社會輿論和官方表態都同情佛洛伊德之死，並支持暴力抗議者，同時譴責白人警官對非裔的「過度執法」。

在如此的壓力下，聯邦法官最終以二級謀殺和二級過失殺人罪判處蕭文21年監禁的重刑，與蕭文一起出勤的三位警官也都被判有罪及2.5年到3.5年不等的監禁。

企業界的「社會正義」計畫

佛洛伊德事件後，美國企業界承諾投入數十億美元推進「社會正義」計畫，包括聘請「多元長」（Chief Diversity Officer）。DEI計畫被認為是解決工作場所「不平等」問題的解決方案，它承諾讓「被邊緣化的聲音、受到『正義』影響的個人和少數群體」，例如LGBTQ+性少數群體、少數族裔和女性，可以在「長期受到系統性偏見影響的企業界，找到公平的立足點」。

到2021年，DEI已成為企業的主導力量和口號，這種浪潮同時也衝擊美國的學術界和政治界。

效率低落及分裂問題

研究DEI的人士表示，DEI垮台的種子在它崛起時就埋下了，因為隨著時間的推進，DEI越來越暴露出其效率低落、具有分裂性，並對工作場所和社會有害。

強制的多元配額或培訓常常讓企業員工感到困惑或疏遠，企業領導人也開始質疑DEI的效力。數據顯示，雖然投入了數十億美元，但領導層多元化等成果仍然難以實現。對於許多人來說，DEI是無法兌現的承諾。

企業最初熱情的接受了DEI，將其融入招聘、晉升和工作場所文化中。然而財富100強公司報告，擔任領導職務的女性和少數族裔人數增加，代價卻是讓精英管理人才靠邊站，進而在員工中引起怨恨和強烈反對。

就業倡導組織「最後一英里」（TLM）2025年1月在該組織網站上發表文章感嘆「DEI之死」，其中引述該組織的人力資源主管利奇（Aisha Leach）的話：「『平等』已經成為一個負面用詞。」

批評者認為DEI製造了分裂，將身分政治置於能力和成績之上，對白人構成「逆向歧視」（Reverse discrimination，指保障特定群體後，其他群體因此受到新的歧視或不公平待遇），還將政治推向兩極化和武器化。這讓DEI面臨諸多法律挑戰和訴訟。

2023年6月，美國最高法院裁決反對高等教育領域的「平權行動」後，美國企業紛紛大幅削減DEI開支。

Meta、Home Depot和Lyft等公司將DEI預算和員工減少了50%以上。馬斯克（Elon Musk）收購推特（Twitter，今X）後，將該公司的DEI團隊從30人減少至2人。華爾街也開始擺脫DEI的控制，例如高盛（Goldman Sachs）為非裔大學生開設的「可能性高峰會」也讓白人大學生參加了；美國銀行（Bank of America）也將類似的少數群體優先政策擴大到覆蓋所有員工。

2024年，美國選戰激烈進行之前，隨著川普勝選的可能性大增，及他對DEI宣戰的競選承諾，數以千計的美國企業和組織開始撤銷DEI計畫。

例如美國最大的私人雇主、零售商沃爾瑪（Walmart）在川普勝選後的11月下旬正式宣布全面取消DEI政策，並取消對供應商多元化的要求，還退出了「種族平等中心」。美國人力資源組織「人力資源管理協會」（SHRM）也從政策中刪除了「平等」政策。

2025年，更多企業和組織拋棄DEI，包括亞馬遜（Amazon）、Meta、谷歌、麥當勞和塔吉特（Target）等。

DEI未實現真正的「多元」

保守派組織「國家法律與政策中心」（NLPC）一直在調查和揭露DEI與「環境、社會和治理」（ESG）運動背後的意識形態議程。NLPC表示，DEI和ESG是「近親」，並指這些運動是「以打擊『系統性種族主義』為幌子，而推動強制將意識形態單一化的全面政策」。

NLPC的宗旨是透過研究、調查、教育和法律行動，來推動公共生活中的道德規範。該組織也於今年1月在其官方網站上發文闡述「DEI的意識形態之消亡」。

該文引述學者博格西安（Peter Boghossian）的評論指，DEI的「多元」是「讓人們看起來長得不同，但思想相似」，DEI的「平等」是強制人們「以當前的歧視來解決過去的歧視」，而DEI的「包容」則是限制言論自由；因此DEI促進了意識形態的單一化，而不是真正的多元和多樣性。

NLPC的調查表明，DEI背後的意識形態是有害的，實際造成的是分裂而不是團結，最後導致DEI的失敗和衰落。

例如密西根大學在DEI上投資了2.5億美元，但調查顯示校園氛圍不斷惡化，學生和教師的歸屬感不斷下降。

NLPC揭露的一個顯著有害實例是，兩個支持LGBTQ+權利的活動組織奧利奧（OREO）和PFLAG合作，該合作以「包容」為幌子，向兒童宣傳跨性別意識形態。此事曝光後引發公眾憤怒，突顯了企業採取DEI議程在破壞父母權利和社會規範方面的危險和危害。

DEI議程還助長了反猶太主義。DEI支持者將猶太人貼上「白人壓迫者」的標籤。針對哈佛大學的訴訟也進一步說明了DEI如何無視反猶太主義，且有選擇性的執行逆向歧視政策。

川普的「DEI死亡令」

川普在1月20日再次入主白宮的當天就簽署了一份要求在聯邦機構和聯邦承包商中結束DEI的行政命令，這相當於對DEI正式頒布了「死亡令」。

在該命令中，川普譴責DEI政策是「具有歧視性的胡言亂語」，DEI計畫是「巨大的公共浪費和可恥的歧視」。1月21日，川普簽署了一份倡導恢復擇優就業的行政命令。

新上任的美國司法部部長邦迪（Pam Bondi）在2月5日給工作人員的說明中表示，司法部將「調查、消除和懲罰」民間企業、組織中非法的「多元化計畫」。

馬斯克領導的政府效率部（DOGE）最近披露了美國國際發展署（USAID）的對外援助資金後，美國民眾也質疑政府推動DEI的資金背後，是否還有欺詐、貪汙問題。

例如150萬美元用於「促進塞爾維亞工作場所和商業社區的DEI」；7萬美元用於在愛爾蘭製作一部「DEI音樂劇」；200萬美元用於瓜地馬拉的性別改變和「LGBT活動」；4.7萬美元在哥倫比亞舉辦「跨性別歌劇」；3.2萬美元用於在秘魯出版一本「跨性別漫畫書」；為發展中國家的計畫生育運動提供資金，印製具有「個性化」的避孕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