捍衛戰士： 與年輕的自己對話（13）

湔雪前恥、孤注一擲 

（續上週二文）捍衛戰士：與年輕的自己對話（12）

無論如何，我這次是有備而來，抱著湔雪前恥、孤注一擲的決心。我非常用心認真，把這三科目的內容與細節完完全全、澈澈底底的了解，每一條公式、每一段文字、每一個習題作業都不放過，澈底打好自己的基本功。

從北到南，我依序報考臺大應力所、清大動機所、成大航太所，三個研究所都考上了。其中，臺大應力所因為有國防獎學金，競爭最激烈，錄取40個名額，卻有四百多名學生報考，而我以第三名成績錄取，成了名副其實的「小李探花」；成大航太所也考得非常好，是以第一名（榜首）成績錄取；清大考最差，但也是正取生。這樣的好成績終於讓我揚眉吐氣，放下心中一塊大石頭。

我參加成大航太所的考試，不但學科成績非常好，國文考試成績更好。當年研究所考試要加考國文、英文二科，不列入錄取分數計算，只要及格就好。我的國文成績高是因為作文，當年成大研究所的作文題目是「伯樂與千里馬」，這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主題，反正就是「世間先有伯樂，然後才有千里馬；沒有伯樂，就不能發掘千里馬」等。

我當時突然福至心靈，決心反其道而行。作文開頭第一句就引用蘇東坡《賈誼論》：「非才之難，所以自用者實難，得君如漢文，猶且以不用死，然則是天下無堯舜，終不可以有所為耶？」意思是說：人才並不難找，難的是這些人才要懂得自己尋求機會發揮所長，像賈誼這樣的曠世人才，生於漢文帝這樣好皇帝的時代，還哭哭啼啼的因為懷才不遇而傷心早死，難道一定要在堯舜的時代才可以有作為嗎？

蘇東坡的《賈誼論》是《古文觀止》書中的文章，我從小就很喜歡反覆讀誦，深深覺得蘇東坡說得很有道理。這時逮到機會反其道而行，針對作文題目「伯樂與千里馬」的主題逆向操作。

我記得我的作文結尾是說：現在已經是一個民主開放的時代，每個人都可以自由發揮、主動爭取各種機會與表現，這個時候還一直要期待伯樂來發掘自己，早已經不符合時代潮流了。

我猜想在那一個炎熱的臺南初夏，某位教授正在揮汗如雨的評分一大堆的國文作文考卷，當他看到我的作文考卷時，在一大堆千篇一律的陳腔濫調中，一定是眼睛一亮、擊節讚賞，順手就給了我超高的分數。（下週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