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冬專欄】脫歐談判仍艱難 聯準會升息已成舟

上週兩大故事：英歐談判攻防和比特幣價錢。上週五，英國和歐盟談判代表終於就分手費和北愛爾蘭貿易邊界達成共識，脫歐談判可以進入第二輪，英鎊兌美元衝上1.3519。不過，特蕾莎·梅伊的高興只持續了幾個小時。EU隨即給其貿易代表的指引暗示，實質性談判可能要等到明年3月以後，因為「英國尚未明確其目標」，英鎊匯率應聲跌回1.33。比特幣價格一度逼近2萬美元，其升值速度令人類資產自歎弗如。美國11月非農就業人數增加超出市場預期，不過時薪成長依舊令人失望；川普競選團隊前高級成員同意與特別檢察官合作，通俄門調查向縱深發展。但是美國股市懶得去理這些負面消息，S&P500再次創出新高，不過科技股在上週中段有較大的調整。聯準會開會之前債市仍在觀望狀態，對貨幣政策敏感的兩年期國債利率一週微升一點，兩年與十年期利差收縮到金融危機以來的最低水準。相對於美國，歐洲股市上週有更多的進賬，中國股市則略顯阻滯。上週三石油市場一度出現大跌，之後逐步消化了美國頁岩氣的消息，布倫特原油收報每桶63.4美元。黃金價格每盎司跌32美元，資金流向無視地心引力的比特幣。

英國在上週五死線前勉強擺平了政府小夥伴DUP（北愛爾蘭民主統一黨）的否決，承諾了400-450億歐元分手費，與歐盟代表簽署了45頁的共識檔。歐盟主席圖斯克言：「分手是艱難的，分手後建立新的關係更艱難」，這句話似乎預示著接下來談判的荊棘之路。在經濟利益上，不少當年贊成脫歐的人士曾經有魚與熊掌兼得的幻想，既要拿回政策的自主權，又要繼續享受「類成員」的共同市場利益。結果發現，歐洲在「懲罰叛徒，殺一儆百」上立場異常堅定，英國在歐盟市場地位未定，而2019年3月的大限愈來愈近，如果不能迅速解決雙邊市場、人員准入問題，不少跨國企業可能將原本放在英國的部分功能移出，新的外來投資也望而卻步，這個對嚴重依賴外資的英國經濟不啻是嚴重打擊。看準這個軟肋，歐盟在談判上立場強硬，拖延時間，英國不得不在沒有得到任何市場准入安排的情況下，先行承諾巨額分手費。然而，這筆錢不過買來了一個談判權，預計未來的談判也會十分艱難。梅伊內閣內部意見十分分歧，管治能力已經亮出紅燈，能否撐到2019年頗為成疑。未來兩年英國經濟的下行壓力恐怕比英國政府和央行預料的更沉重，匯率可能更波動。

本週聯準會公開市場委員會召開今年最後一次例會，預計升息25點，政策言語基本不變，留待下一屆聯準會決策層上任後再作調整。11月非農就業增加了228K，vs.預期的195K，時薪環比增加0.2%，vs.預期的0.3%。這組資料在平時對政策決策會有影響，不過這次例外。此次升息，是要鎖定本屆聯準會的歷史地位，是歡送葉倫離任的禮炮，重在象徵意義。聯準會目前的思維、判斷、政策宣示都會在明年2月重新設定，不僅打上鮑威爾的烙印，而且尚未露面的聯準會副主席的理念、思維也十分重要。目前筆者還不能對未來聯準會政策走向作出比較準確的預言，不過傾向於相信下一任聯準會決策者會基本維持本屆對政策基調的鋪墊，改變應該在2019年前瞻性指引中慢慢滲透出來。在此架構下，決策者要判斷CPI通膨前景和經濟週期性走勢，作出相應的微調。

本週焦點是四大央行同時議息，不過最後可能只有美國會升息。預計聯準會提高聯準會基金利率25點，政策言語不變。歐洲央行利率應該維持不變，不過德拉吉在記者會上會不會多講幾句就未可知了，畢竟目前歐洲經濟成長十分旺暢，來自德國的壓力又慢慢浮現。英國和瑞士央行則應該沒有大的影響市場的政策改變。另外，白宮和共和黨議員正在與時間賽跑，力爭聖誕節前搞定稅改方案，合併後稅改方案的細節如有洩露可能影響市場情緒。（本文係闡述作者對經濟、政策與市場的理解、認識，為個人觀點，並非投資建議或勸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