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倫「高壓經濟」論的弦外之音

正當市場預期12月升息機會濃厚，但同時預期美國明年經濟陷入衰退的機率和聲浪越來越高之際，聯準會主席葉倫上週五（14日）首次提出美國需要運行「高壓（high pressure）經濟」之說，以化解金融危機後所造成產出下滑和勞工被閒置，最終或導致經濟出現永久疤痕的風險。

「高壓經濟」用白話講就是上調通膨目標（例如將上限由2%調高至3%），允許總合需求持續增長和勞動市場進一步緊俏，以刺激經濟進一步復甦的央行政策指導方針。換言之，葉倫雖沒說12月要不要升息，但卻透露出希望市場對升息不要過度期待的弦外之音。

葉倫這次的談話很重要，因它可替聯準會9月沒有「按照數據做決策」（data dependent）而升息做辯護，也替年初央行官員大談今年將4次升息，但最後可能僅有1次升息的「虎頭蛇尾」做解套，此舉或有助於洗刷聯準會被外界詬病「言行不一」的汙名。

此外，「高壓經濟」之說也隱藏了美國經濟增長趨勢不妙的暗示。誠如新債王岡拉克（Jeffrey Gundlach）的解讀：葉倫沒有提到12月升息的事情，反而擔心經濟增長的趨勢。他說，亞特蘭大聯儲局預測美國第三季GDP的增幅已腰斬至1.9%，由於上半年僅增長1.1%，經濟增長的動能正弱化中。

葉倫在上週五進一步解釋說：「持續增加的商業銷售可鼓勵資本支出增加，進而提高整體經濟的產能，此外緊俏的勞動市場也可能吸引更多人求職和轉職，進而促進就業市場的效率和更高的生產力。」

在面對歷次衰退以來最微弱復甦的經濟現實中，葉倫的這番「高壓經濟」之說，雖不及前主席格林斯潘在那斯達克飆漲的1997年提出「非理性榮景」一詞來暗指科技泡沫的那麼經典，但卻與柏南克在金融風暴後推出量化寬鬆（QE）政策一樣，都具有決定未來央行政策走向的劃時代意義。

「高壓經濟」之說是否就此平息聯準會內部鷹派呼應升息的浪潮？或許將引發許多學術論戰，其結果可能需要一段時間驗證，但期貨市場已率先反應：12月升息的機率由70%降為64.8%，如果該機率降到50甚至30以下，則顯示市場認同葉倫這次貨幣政策基調轉換的關鍵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