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過程監控教學」陸大學引反彈

有評論認為,在大學課堂裡安裝監視器的做法,將阻礙「激發師生創造性思維,鼓勵師生表達洞見。」(網路圖片)
有評論認為,在大學課堂裡安裝監視器的做法,將阻礙「激發師生創造性思維,鼓勵師生表達洞見。」(網路圖片)

文/記者周慧心
如果在大學校園裡、課堂上,你的一舉一動都被監控,你會「細思恐極」嗎?10月8日,中國中山大學發布的一份文件,提出擬「對教學過程進行全監控」,一些學生對此質疑,自身的隱私權將無法得到保障。有評論認為在大學課堂裡安裝監視器的做法將阻礙「激發師生創造性思維,鼓勵師生表達洞見。」

據《新京報》報導,10月9日上午9時半,不少中山大學學生收到了微信公號「中大Din」的一期推文,文中提到了一份名為〈中山大學關於全面深化本科教育教學改革提高人才培養質量的若干意見〉的文件,其中「對教學實施全過程監控」的表述,引發了部分學生反彈。

「這下在教室裡的一舉一動都被直播出去了,以後還有隱私嗎?」中大傳播與設計學院一名學生質疑,實施「全過程監控」後,個人隱私權將無法得到保障。對於密布監視器的教室,不少學生擔心隱私泄露。

這份文件多處存在有爭議的內容。其中就包括第26條:建設一支200人以上的督導隊伍,加大教學督導和同行評價力度,「督」「導」並重,對教學實施全過程監控,促進教師及時改進教學,逐步覆蓋全校本科和研究生課堂教學。

對此,有評論稱,「這就很可怕了。你們(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在教室裡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成為呈堂證供哦,今夜慢慢細思恐極吧。」

對於監控設備的安裝理由,中大宣傳部工作人員的解釋是,中山大學不少教室平時承擔有考場功能,而監控設備作為考場「標配」,有其存在的必要性和合理性。

此外,中大宣傳部工作人員稱:設備的開啟、攝錄均有嚴格限制。只有在教師有錄製教學過程需求,或者上級教育主管部門有數據收集需要時,監視器會開始錄影。在非教學活動期間。監視器將處於關閉狀態。但監視器的啟動與否,教師和學生都不可能知道。因此監視器的管控並沒有保障,上述解釋也無法被學生接受。

監控系統進入中國大專院校

雖然監視器早已進入中國許多大學的課堂,但對此的爭論一直未斷。

2015年武昌理工學院投資600餘萬元(人民幣,以下同),在校園中,包括教室內,安裝監控系統。據稱,在監控狀態下,大學教師坐著上課或者照本宣科,學生遲到早退、玩手機、睡覺等違紀情況都會被查課教師記錄在案。

2014年貴州省教育廳下發文件,要求大學「建立全覆蓋的課堂教學視頻監控系統、教師授課全程跟蹤系統」。當地教育部門有關人士稱,此舉是為了提高教學品質。

此事也很快引發了巨大爭議。當時,楊名跨等4名律師還給該教育廳寄出政府信息公開申請書,要求它公開這一政策的法律依據。楊名跨律師表示,很多人認為,監控會使大學課堂不自由,言論受到抑制,「大學關係到每一個人,連大學都不能自由地討論問題,怎麼可以?」他在向當地教育機關提交的申請書中呼籲:「大學絕對不是教育行政部門的後花園和自留地,沒有法律依據的權力之手,不可伸進大學課堂。」

也是2014年,有中南民族大學學生發文稱,返校上課後,發現教室都裝上了監視器,一間教室有三個之多。後有媒體證實,教室講台上方兩側各有一個小型監視器,教室後牆則有一個「體形」稍大的監視器。該校保衛處負責人的解釋稱:監視器主要用於考試監督,防止舞弊,平時不開放。

2013年4月開始,華中師範大學將教育部下批的400萬專業經費,用於學生宿舍、大學生活動中心等處的安保設施建設。該校保衛部門稱,安裝監視器後,宿管工作人員可以在電腦上進行即時監控。除了防賊,監視器還能發現學生使用違規電器,預防寢室失火。

教室安裝監視器 符合大學精神?

《南方都市報》曾針對武漢理工學院投資600餘萬元,建設了一套校園監控系統,發表評論文章〈大學教室裡裝監視器,管用嗎?〉。

文章認為討論這件事是否合理,還是要回歸到一個老掉牙的話題,那就是大學的本質和精神為何?裝監視器的行為,到底跟大學教育的本質相符還是相悖?大學生不是中小學生,更強調學習的自主性和創造性,聽講是一方面,但積極地參與討論,培養獨立思考和研究的能力,恐怕是高等教育教學法區別於「填鴨式教育」的根本。

文章評論道,縱觀全球各類大學排名,不是看學生出勤率有多少,多少學生上課沒睡覺,或者多少老師上課沒照本宣科,考察的「硬指標」是師生的科研實力。

文章分析稱,「學生不聽話,因此就要監控,照此邏輯,為了讓校長愛崗敬業,是不是該在每個校長室裡也裝一個監視器?(近年來校園性侵案頻發,「禽獸校長」也不是沒有。)」

文章質疑,安裝監視器後,誰來監督影像資料的保存和使用,誰來保證影像資料不侵犯個人隱私、不破壞課堂自由討論的氣氛?

文章認為,600萬元的投資不是小數,資金使用透明度如何,有沒有想過這筆錢投資到教學科研的其它方面是否收益更大,這些細節,校方都無交代。

一句話,用違反大學精神的辦法來管理大學,肯定管不好,師生的權利得不到保障,從長遠來看,學校也吃力不討好。

極權主義對人一言一行的管控

法新社曾報導稱,中國在過去幾十年經濟飛速發展時期大幅擴大大學規模。執政的共產黨是各個大學的管理者,嚴格管控著關於歷史的討論以及一切對政權可能造成潛在威脅的話題。

報導稱,當局過去就曾在一些敢言學者的課堂中安裝攝影裝置,其中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維吾爾族經濟學者伊力哈木・土赫提(Ilham Tohti)。他於2014年9月被中國司法機關判處終身監禁。公訴機關對他「利用大學教師身分,通過授課活動傳播民族分裂思想」的首要指控,就是通過課堂講課影片予以證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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