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來了
「年,谷熟也。」 古時禾谷一年一熟,人們就將禾谷成熟一次稱為一年;
歲,原本是星名。古人的曆法認為,歲星十二年繞天一週,每年行經一個特定的星空區域,並據以紀年。 「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一歲也是一年;
「載,取萬物終而更始。」重視農事的古人,把草木初生的春天作為一年的開始,四時終始謂一「載」,一載又一載,一年又一年。
生動的民間傳說中,年是凶猛異常的動物,頭長觸角,面目猙獰,長年深居海底,它每年除夕天黑以後上岸一次,吞食牲畜傷害人命,等到雞鳴破曉它才返回海底。
老百姓算準了「年」上岸肆虐的日期,稱它「年關」,年關來臨的日子裡,每家每戶都提前做好晚飯,早早地熄火淨灶,拴住自家的牲畜,封緊宅院的門庭,躲在屋裡吃「年夜飯」,以躲避它的侵害。由於這頓晚餐具有凶吉未卜的意味,所以置辦得很豐盛,除了要全家老小圍在一起用餐表示和睦團圓外,還會在吃飯前先供祭祖先,祈求祖先的神靈保佑;吃完晚飯誰都不能睡覺,擠坐在一起閒聊壯膽,好在「年」來的時候有個照應。 「一夜連雙歲,五更分二年。」人們點起蠟燭或油燈,通宵守夜,象徵著把一切邪瘟病疫照跑驅走,新的一年吉祥如意。
正解也好傳說也罷,「年」是要認真對待的。
「十二月盡,士庶家不論大小,俱灑掃門閭,去塵穢,淨庭戶,以祈新歲之安。」——粉刷房子、清洗傢俱,拆洗被褥——從古到今,每年的臘月,南方人「除塵」,北方人「掃年」。到了海外,灶王爺是不拜了,春聯也不貼了,大掃除仍是不能少的。還有——餃子是要隆重登場的。
「餃」與「交」諧音,「子」為「子時」,吃餃子,取的是「更歲交子」之意,祈望的是「歲歲福不盡」。
相傳餃子和女媧造人有關:女媧摶土造成人時,由於天寒地凍,黃土人的耳朵很容易凍掉,女媧就在人的耳朵上紮了一個小眼,用細線把耳朵拴住,線的另一端放在黃土人的嘴裡咬著,這樣耳朵就掉不下來了。老百姓為了紀念女媧的功績,就包起餃子來,用面捏成人耳朵的形狀,內包有餡(線),用嘴咬吃。
既是神的賜予,自然要懷敬神之心誠心領受。除夕的飯桌,有多少美食也不能缺了餃子,除夕的美食,甚麼不吃也不能不吃餃子。
有一個有趣的故事:很久以前,有一戶人家很窮,窮到年三十這一天,家裡也沒有白面也沒有菜,但是過年不能沒有餃子,主人只好向親友借米面過年。沒有錢買好菜,他弄了點雜菜湊合成餡包起了餃子,因為面是借來的,所以包的餃子就格外珍惜,擺放時,就一圈一圈由裡到外,非常整齊,也很美觀。
同村裡住著一個財主,大年三十這天用好菜好料調餡包成了餃子,不過平日山珍海味,過年也沒有把餃子放在眼裡。他家的餃子包完了之後,是胡亂放在蓋簾上的。
晚上,兩家的餃子下鍋了,一吃味道全變了樣。財主家的豬肉餡變成了雜菜餡;而那戶窮人的餃子卻變成了肉蛋餡的。原來,灶王爺看到了窮人家的餃子很高興,又見財主家不敬神惜福,就把兩家的餃子給暗中調了包。
卻原來,上天賜予萬物,感恩惜福才是美好的德行,神佛看人心,便在不經意的件件細碎小事裡。
置年貨、添新衣、包紅包⋯⋯轉眼已是除夕,「月窮歲盡」。
客廳裡,鮮花微吐芳華,岸幾前,香燭雅香繚繞,飯桌上,美食飄香誘人,窗戶外,煙花次第開放⋯⋯
明日歲華新,年,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