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如海

文/西如

若以水喻人,少年似涓涓山泉,青年如清澈溪流,中年如大江大河,老年則如浩瀚大海。

溪泉活潑清純,易漲易退;江河一瀉千里,激情澎湃;老年人少了呼嘯奔騰、勇往直前的氣概,卻有沉穩與安詳,令人浩歎。安詳是心理之美,是靜觀萬物皆自得的怡然;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物我兩忘;是漫看花開花落、雲卷雲舒的生命從容。無欲則剛,無欲遠離鄙俗,是內在之剛,另一重意義的積極進取。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千溪百江之水,雨水與雪水,淨水與汙水,大海都一概接納。接納是對自然規律的認同,是包容心,故人們希望長者對自己包涵、原諒時,常尊稱為海涵;人的胸襟如海,還有什麼不能包容呢?

老年如海,故能容得後生晚輩的幼稚、浮躁與虛榮,以欣賞之心看晚輩成長。能容得生活中的明暗,不失對光明的信心;能容得世俗的汙濁,而堅守清潔的精神。包容是慈悲之心;包容是慈祥謙和;包容心是高尚的道德境界,是人性的至善至美。

海是水的歸宿,歸宿不是結束,而是另一種方式的起始;歸宿不是凝固,而是肅穆中深蘊的交響。海時時刻刻都在接納,又時時刻刻都在蒸騰,化為氣;降為雨;降為雪,回歸大地,回歸江河之源,以不停息的運動保其生機與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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