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虧損2千億 萬科或再引爆陸房市危機

中國房地產價值繼續暴跌,人們不願購買房地產,建築開發商正處於倒閉的邊緣。圖為陰霾壟罩北京住宅建築。(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中國房地產價值繼續暴跌,人們不願購買房地產,建築開發商正處於倒閉的邊緣。圖為陰霾壟罩北京住宅建築。(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記者紀語安/綜合報導】

房地產市場曾經是中國經濟增長最大動力,但5年來一直處於螺旋式下降,沒有減弱跡象。克而瑞地產研究發布數據稱,中國百強開發商1月銷售金額年降3.2%至2,276億元人民幣。

房地產價值繼續暴跌,人們不願購買房地產,建築開發商正處於倒閉邊緣。

有國資背景的開發商萬科1月27日預測,今年將虧損創紀錄的450億元人民幣(約新台幣2,026億元),再次引爆人們對中國房地產業的憂慮。萬科總部位於深圳,有13萬名員工,位列中國第五大建築商,自1991年起在深圳證券交易所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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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萬科的房屋銷售量跌至10年新低,公司持續面臨債務危機。1月27日,董事會主席郁亮辭職,但將繼續擔任公司董事;執行長祝九勝也以「身體原因」為由辭職。

房產占家庭資產近八成

1998年,中國首次出現全國性住房市場。當時只有1/3人口居住在城鎮,後來城鎮居住人口的比例上升到2/3,城市人口增加4.8億人;從農村外流到城市的人口為建築公司和開發商帶來巨大商機。

房地產成為新興投資標的,資金大量湧入,在2007年至2022年的15年間,房價上漲6倍。地方政府靠出售土地獲得大部分收入,推動了開發熱潮。

房地產業占中國國內產出的1/4左右,占家庭資產的近80%。

高槓桿的激進操作

這股房地產熱潮是由債務推動,幾家大型房企進行激進的高槓桿操作,以高負債、高槓桿、高周轉的「三高模式」操作房地產。

許多房企跟政府買地,成本很低,賣掉時價格能翻數倍。房企策略是快速占領市場,所以大量舉債開發,向銀行借貸數以億計的資金用來買地。加上和政府關係良好,能夠迅速買地、開盤售預售屋,往往在建案尚未銷售完畢、資金尚未回收時,就又開發另外的新建案,把錢投入買更多地、借更多債、開賣更多預售屋,一年可能就有數個項目在進行。

「三道紅線」致房市危機

2020年8月,中共推出「三道紅線」政策,限制地產商的融資條件,強力監管房地產行業。許多開發商無法符合新規,資金鏈斷裂,「爆雷」無法交房,紛紛破產;政府政策成為房市危機的導火線。

2021年,當時最大的開發商恒大集團違約超過3千億美元,引爆中國房地產危機,另外兩家房地產巨頭碧桂園和融創,也於2022年爆出違約。標普統計,從2021年到2023年已有超過50家中國房企違約或無法償還債務。

分析指出,中國的房市危機是「政府自己一手造成的」,監管機構允許房企大肆舉債,為幾十年來「不惜一切代價」的增長戰略提供資金。

具體來說,銀行沒有監管權,樓花銷售(預售屋)制度缺乏監督手段。建商收取的頭期款資金存放在銀行,由開發商向銀行提出請求,說明錢的用途為何,銀行核准後交到中國房管局,然而,只要房管局同意撥款,不論建商之後是真的將資金用於蓋房子,還是挪用至他處,銀行完全無可置喙,既無能力也沒有義務去監督建商如何使用資金。

然後,中共又在2020年突然設下貸款限制,大舉干預市場,阻止資金流向房企,導致許多公司出現資金短缺,因無力償債而紛紛倒閉。

房產往往為中國家庭最大投資

在強力監管後,開發商拿不到貸款,房地產市場陷入困局。另外,疫情封控也使民眾無法看房,疫情管制放開後,又因為就業市場惡化,人們面臨裁員和降薪,一般民眾減少消費不再買房,使住房市場雪上加霜,出現供需失衡現象。

2022年,中國住房價格開始下跌,到2024年8月,房地產價值創下9年來最大跌幅。負債累累的開發商留下爛尾樓和新住宅,截至2024年5月,仍有4億平方公尺新竣工的公寓未售出。

到2023年底,家庭債務高達人均可支配收入的145%,屋主面臨的財務壓力越來越大。截至2023年底,中國的房貸拖欠率躍升至4年來的最高水準,出現「斷貸潮」。

一些屋主被迫以「白菜價」出售房產,中國各城市的平均房價已較2021年崩跌約30%,花幾萬元人民幣就能買一間房。目前全中國有25個省、95座城市的房價出現斷崖式下跌,在傳統經濟發達的南方,很多城市的房價也大跌五成以上。

中國家庭最大單一投資往往是房地產,但是房地產持續低迷,侵蝕家庭財富,從而扼殺國內消費需求,對經濟造成沉重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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