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瞭望】34兆美元的國債如何形成?
國債的傳統道德觀
前面那段話簡明扼要的概括了美國關於國債的傳統道德觀:一、節省開支;二、只有在需要為戰爭籌資時才舉債,並在和平時期努力償還債務;三、不要將當前開支的帳單交給後代來支付,這是「無代表徵稅」(taxation without representation)的惡劣例子,違反了「無代表,不徵稅」(No taxation without representation)的正確傳統,而這種不公正的惡劣做法,正是美國人發動獨立戰爭的主要原因之一。
第三任總統傑佛遜(Thomas Jefferson)非常贊同華盛頓的觀點,他寫道,讓未來的美國人背負債務是「大規模的欺騙未來」。
一般來說,幾代美國領導人,無論屬於哪個政黨,都在努力控制國家(即聯邦政府)的債務。1830年代中期是一個亮點,而這是唯一一次國債基本為零的時期,這要歸功於一位比華盛頓和傑佛遜更痛恨政府債務的總統,他就是第七任總統安德魯.傑克森(Andrew Jackson)。
二十世紀以後債務越來越大
1900年,國債總額仍不到10億美元。不幸的是,由於進步主義意識形態的發展,當時財政穩健的基礎已經受到侵蝕,因為進步主義認為聯邦政府的作用應該從保護美國人的安全,擴大到在經濟上幫助他們。
1913年是美國財政初期螺旋式惡化的關鍵一年,這一年通過了《第十六修正案》,授權徵收一個馬克思主義的(分級式)聯邦所得稅,創下了此後幾十年政府大規模財富的再分配,同時還創立了聯邦準備系統,導致我國貨幣購買力長期受到侵蝕。
而第32任總統富蘭克林.羅斯福(Franklin Roosevelt)的新政議程,是導致國債不斷增加的下個重要步驟。首先,羅斯福錯誤的將赤字支出作為政府應對經濟衰退的庸醫療法。然後,他透過戰略性的分配新政資金,完善了收買選票的藝術,從而永久性的敗壞了美國政治。[詳情可參閱歷史學家福爾瑟姆(Burt Folsom)的知名著作《新政還是苛政:羅斯福的經濟遺產如何傷害美國》(New Deal or Raw Deal? How FDR’s Economic Legacy Has Damaged America)]
相比之下,第36任總統林登.詹森(Lyndon B. Johnson)臭名昭著的「既要大炮又要奶油」政策,是邁向最終財政解體的下一個重要步驟,山姆大叔透過該政策同時發動了「反貧困戰爭」(政府作用的又一次逐步擴張)和越南軍事戰爭。到1969年詹森總統卸任時,國債已增至超過3,500億美元,是1900年的350倍以上。從那時起,國債的成長就越來越猛烈了。
1982年,美國國債首次超過1兆美元。時任共和黨籍總統雷根(Ronald Reagan)與民主黨籍眾議院議長歐尼爾(Tip O’Neill)達成了一項協議,雷根總統為了資助軍事建設,以加速十年後的蘇聯解體,同意大幅增加國內的進步派優先支出。看待「兆美元」國債里程碑的有趣方式之一是:從1789年到1982年,山姆大叔花了193年才積累了1兆美元的債務。僅僅三十年後,聯邦政府從2009年到2012年的每個財政年度都增加了超過1兆美元的債務,而且自2020財政年度以來,每年都至少增加了這麼多債務,預計在我們所能看到的範圍內,每年的赤字都將超過兆美元。
我記得在1992年寫過一篇關於國債的評論,當時國債達到4兆美元,這是美國歷史上經過203年積累下來的債務。時至2020和2021財政年度,山姆大叔在這短短兩年裡又增加了近6兆美元的債務。
1990年代末,聯邦預算曾連續兩年出現盈餘(如果將社會保障盈餘計算在內,則是連續四年),當時人們曾對擺脫國債困境抱有一絲希望,然而那只是僥倖。當時有一場完美風暴,或者說是不可複製的事件的匯合:冷戰結束導致軍費削減,重大的福利改革將福利削減了大約一半;羅斯個人退休金帳戶(Roth IRA,見文末譯注)的設立,誘使許多美國人先承擔稅賦,以換取他們免稅取回投資和利潤;及民主黨籍總統柯林頓(Bill Clinton)與共和黨籍眾議院議長金瑞契(Newt Gingrich)合作的獨特政治動態。[一個有趣的插曲就是:根據美國知名金融網站TheStreet.com公布的財政部直接數據,柯林頓總統任期內每年的國債都在增加,雖然每年的數據都顯示預算有盈餘。大家怎麼看待這種差異呢?]
千禧年以後的債務情況
進入新世紀和新千禧年後,聯邦預算流程遭到致命且不可逆轉的破壞。我們來自德克薩斯州的第43任總統小布希(George W. Bush)效仿另一位同樣來自德州的第36任總統詹森,推行他自己的「既要大炮又要奶油」計畫,既發起反恐戰爭,又建立聯邦醫療保險「D部分」(Part D)。在民主黨方面,奉行進步主義的毛毛蟲蛻變成了社會主義的蝴蝶:花錢、花錢、花錢,幾乎沒有任何限制。而在共和黨方面,當小布希總統和川普總統當政時期都由共和黨控制國會時,赤字和國債不降反升。美國共和黨和民主黨可能會在選民面前扮演「好警察」和「壞警察」的角色,然而很明顯,兩黨都不會控制支出,因此也不會控制國債。
當然,川普並不能解決我們的財政困境。當他入主白宮時,他與時任眾議院議長裴洛西(Nancy Pelosi)達成協議,將支出增加到超過之前商定的限額,並暫停債務上限的限制,直到2020年大選之後。川普總統還在社會保障問題上煽惑人心,而不是承認在數學上必須對該計畫進行改革,以維持償付能力。
總而言之,目前的國債已達34.4兆美元,而且還在不斷增加。[如果您想了解最新數據,請訪問美國國債鐘網站(USDebtClock.org)]。
問題不在於黨派 而在於制度
促使幾代美國領導人避免讓美國的子孫後代背上沉重債務負擔的精神早已不復存在。沒有哪位總統和國會領袖具備足夠的政治意願來改變我們自殺式的財政政策。
歸根結柢,問題不在於黨派,而在於制度。美國人對債務已經上癮了。沒人能說清債務這劑毒藥的最終劑量何時會對正常運轉的貨幣致命,然而當清算之日到來時,人們一定會痛恨得咬牙切齒。也許到那時,我們將準備好重新學習我們的開國先賢和其他早期美國領袖們所珍視的道德原則,並認識到讓子孫後代背負他們沒有參與積累的債務是極不公正的,也是極其殘酷的。(小標為編輯所加,信宇編譯)
譯注:羅斯個人退休金帳戶(Roth IRA):投資人可以存入稅後資金,並在59.5歲後免稅取回投資及利潤。
——作者亨德里克森(Mark Hendrickson)是一位經濟學家,退休前任職於賓州格羅夫城市學院(Grove City College),目前仍是該校信仰與自由研究所的經濟與社會政策研究員。原文「 Highlights and Lowlights on the Way to a $34 Trillion National Debt」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本文僅代表作者觀點,並不一定反映《大紀元時報》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