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崗市破產 分析：只是開始

2021年，中國東北的偏遠煤城、黑龍江鶴崗市被迫進行前所未有的財務重組。彭博社說，鶴崗市的掙扎對中共領導人習近平來說是一個不祥之兆，因為其他負債累累的城市似乎也將步其後塵。

鶴崗市擁有近百萬人口，該市在近18個月前曾一度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因為其負債是財政收入的兩倍多。

地方收緊開支 鶴崗民眾受苦

鶴崗的居民現在感受到了財政緊縮的衝擊。彭博社最近對該市進行了訪問。當地人抱怨說，在嚴寒的冬季室內供暖不足；計程車司機表示，他們被處以更多的交通罰款；公立學校教師擔心傳聞中的裁員將會發生；街道清潔工的工資被拖欠了兩個月。

在該市最大的醫院外，一名穿著綠色醫院工作服、戴著口罩的中年員工說，她的雇主單方面將她的工作合約從政府經營的醫療機構改為第三方供應商，減少了節假日加班費等福利。自去年底以來，她每月1,600元（人民幣，下同）的工資，月月都要拖欠十多天。這位要求匿名的女士說：「我對這種情況感到不安，什麼都那麼貴，幾乎一天三頓飯都難維持。」

每天，一群年邁的煤炭工人穿著破舊衣服，從黎明開始就聚集在鶴崗市的路邊。他們手握鐵鍬，希望能在當天有工作幹，將煤炭裝入卡車和火車。其中一位姓張的工人告訴彭博社，好的時候，他可以賺到100元，但更多時候，累人的工作也只能賺到10~20元。

中國地方債幾年內恐惡化

彭博社說，鶴崗只是地方政府債務問題的冰山一角。這個問題讓投資者越來越緊張，並有可能在未來幾年拖累中國經濟。高盛集團估計，中國地方政府債務總額約為23兆美元，其中包括位於各省市數千家金融公司的隱性借款。

令人擔憂的是，地方政府很可能不得不痛苦的削減開支或將資金從促進增長的項目中轉移，以繼續償還債務。美國智庫馬可波羅（MacroPolo）的經濟學家宋厚澤（Houze Song）說：「許多城市將在幾年內變得像鶴崗一樣。」

宋厚澤還說，中國人口老齡化和人口萎縮，意味著許多城市沒有勞動力來維持更快的經濟增長和稅收收入。

宋說，中央政府或許可以通過要求銀行對地方政府的債務進行延期，以在短期內保持穩定。如果不提供貸款延期，「現實是，超過2/3的地方將無法按時償還債務」。

在鶴崗所在的黑龍江省，債券投資者已經對相關風險保持警惕。其他城市的問題也很明顯，河南商丘市最近引發關注，該市因資金匱乏，差點暫停其唯一的公共運輸服務；上海等富裕城市的公務員據報也被減薪；在貴州省，官員們已經請求北京提供救助。◇

過去三年中共極端的「清零政策」掏空了地方財政，政府債臺高築，面臨違約風險。根據中共地方政府年度預算報告，中國各省份2022年僅在疫情防控方面，就至少花費了3520億元人民幣（約合506.9億美元）。雪上加霜的是，中央為刺激經濟而實施減稅政策，使地方政府財政收入減少。此外，中央對房地產開發商的打壓造成了席捲全國的房地產危機，這也打擊了地方政府的財政收入。因為與土地銷售有關的收入通常占地方政府收入的30%以上。在2019年至2021年期間，該份額約為40%。但2022年的土地銷售收入與2021年相比下降了近三分之一。

支出大幅增加、收入驟減的局面，使地方政府財政陷入困境。為填補缺口，地方政府一直在舉債。

據《衛報》報導，研究機構策緯諮詢（Trivium China）的分析師孫文燁（Wenye Sun，音譯）說，地方政府債務是國民經濟的一個「大麻煩」，存在真正的風險，即更多低級別政府將出現債務違約。

「在最壞的情況下，這將引發一場金融危機。」孫文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