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市資金出走 央行政策分歧

上月美國非農就業資料明顯差過預期,市場認為是短期因素。圖為美國華盛頓特區的送貨員。(NICHOLAS KAMM / AFP)
上月美國非農就業資料明顯差過預期,市場認為是短期因素。圖為美國華盛頓特區的送貨員。(NICHOLAS KAMM / AFP)

文/陶冬(瑞士信貸董士總經理)

上週市場的故事在債市,美國國債和德國國債利率遭遇資金流出,債息從極低位大幅上揚。美國第一季度GDP成長遠弱過市場預測,聯準會的會後聲明大致符合預期,不過資金的焦點放在工資成長數字上。美國低階工人工資成長明顯加速,帶動市場重新猜測聯準會的升息時機,10年期國債利率一路上揚,一週上升19點,對資金成本的擔憂觸發股市調整,儘管大型企業的業績多數不錯。在歐洲,希臘沒有得到歐洲救援資金,但也無即時違約的跡象,資金流出避險天堂德國債市,德國國債利率從超低位攀升,一週驟漲20點,導致德國股市下挫3%。歐洲風險稍降,歐元賣空盤退場,美元對歐元走貶,美元指數退守近月的低位,油價上升。風險意識回落,黃金亦無表現。

隨著美國聯準會升息日近,而且市場對升息時間的預期相當分歧,筆者認為債市進入高波動期。由於之前市場對美國今年升不升息,有相當一部分人十分樂觀,國債利率水準未必完全反映出聯準會想表達的前瞻指引。此時此刻,聯準會的最終決定依然取決於今後數月的資料,不過它的思路似乎很清晰。聯準會認為第一季度成長、消費弱勢,多為暫時性因素(如極端氣候、碼頭工潮)所致,而工資上漲氣候已成,因此通膨接近中期目標的機會較高。筆者認同聯準會這個看法,美國經濟目前在中烈度區間,過高或過低的數據,基本上是噪音。不僅工資成長加快,低階和技術行業就業市場估計還會出現短缺。收入預期改善、油價下跌,將刺激個人消費,聯準會必須對症下藥。以目前債市情緒看,聯準會在調整市場預期上尚未到位,6月首次升息的機會不高,不過9、10月出手的可能頗大。今天重要的不是聯準會何時啟動升息週期,而是債市如何對此作出反應,同時對股市等其他資產類別造成什麼影響。歐洲債市也面臨同樣的情況。歐洲央行的QE將歐洲國債市場價格拉到一個不切實際的高度,希臘債務危機進一步擠壓資金流向高評級主權債。希臘問題會在相當一段時間存在,關鍵是市場對它的解讀大起大落。筆者看來,問題不在央行政策,不在經濟資料,而在美、德國債市場本身處於非正常狀態,需要一個調適過程,由此對其他資產價格構成影響。

隨著油價趨穩,通縮擔憂開始降溫,這一點在美歐很明顯;中國和日本則仍在經濟下行壓力中掙扎。筆者始終認為,目前在全球範圍內出現全行業的通縮的可能性不高,但是需求動力不足的情況沒有較大的改善,估計會長期持續下去。世界經濟仍在修復資產負債表,借貸的供需方都很謹慎。各央行在貨幣寬鬆上曾經不遺餘力,不過現在則出現方向性分歧。尤其當確定經濟處在非通膨狀況(相對於通縮狀態),決策者心態有所改變。不僅美國進入了升息週期,歐洲和日本的貨幣政策在今後12個月也可能出現微調,中國則加碼寬鬆。這種政策上分道揚鑣,與危機後的同步同招風格不同,成為政策格局的新常態,對資金流向、匯率走勢、風險分布造成影響。

本週關鍵資料是美國非農就業。上月資料明顯差過預期,市場認為是短期因素,上週其他調查顯示就業市場熾熱,這些需要在最重要的就業資料中得到確認。在資金對聯準會首次升息時機仍存較大爭議之時,非農就業對市場的影響力是不言而喻的。筆者預計非農增加180K,略高過上月,但是仍低過過去12個月的趨勢和市場預期。能源部門需求下降對非農有衝擊。不過失業率則料回落到5.4%。ADP就業情況估計也比上月略有下降。在歐洲,英國大選目前仍呈叮噹馬頭狀況,最可能出現的結局是保守/工黨聯合執政或少數黨政府。歐元區3月零售可能疲弱,德國工廠訂單和工業生產預期有改善,歐洲重債國PMI料有改善。在亞太區,中國出口應該會有3~4%成長,但是進口則有較大的下挫。澳洲央行會議,預計無利率決定,不過言辭取態仍值得關注。(轉載自陶冬博客,以上為個人觀點,並非投資建議或勸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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