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案】咳嗽不止

一位彎腰駝背的55歲男士，面色黧黑，瘦得皮包骨，如同閩南語說的「黑乾瘦」。從進門就聽到他咳不停，有時嘶裂的咳嗽聲，上氣不接下氣地，有時如割鋸子般的聲音很嚇人，候診的病患與家屬都自動迴避他。

病患是由妻子半強迫地帶來看診，因皮肌炎住院，服用類固醇，出院不久就一直咳嗽，已近1年；四肢無力，大便如羊屎，服西藥軟便劑效用不夠，還要自行再買塞劑通便；全身又酸又痛，稍走動就喘氣。發現他的嘴唇色暗黑，合谷穴肌肉下陷，代表腸胃元氣已大傷。第一針下針他喊痛，就不肯針了，斜著眼睛看我，眼神一大問號，好像懷疑中醫能治療嗎？妻子非常不高興他的表現。我告訴她：「妳先生的病難治，先到大醫院檢查，如果要在這裡治療，還是要配合針灸調氣比較快。」

醫院檢查的結果是間質性肺炎，原本認為西醫會比較快，結果未如預期療效，再次來複診，病患就乖乖接受針灸。中醫的思路是按臟腑經絡辨證論治，寒者熱之，燥者潤之，不通則疏，虛者補之。病患脾土虛而無法生肺金，肺金受心火（先前的皮肌炎）所刑而不生腎水，腎經虛而不納氣，以五行相生相剋的道理，來調整失序的機能。

咳到胸脇膈肌痠痛，針中脘、巨闕、下脘、梁門穴；胸滿悶，針太淵、尺澤、列缺穴；咳到咽痛，針中渚、液門穴；咳至哮喘，針天突、膻中、豐隆、中府穴；咳成癆，針身柱、陶道、肺俞、膏肓穴；滋腎水，針太溪、大鐘、湧泉、照海穴；補腎納氣，針百會、關元、腎俞穴；身常低熱，針列缺、陽池穴；提升全身免疫系統，針百會、風池、合谷、足三里穴，有時合併眼針、耳針，穴位輪流施治，前10天每天針，之後改隔日針。再開一些滋陰補肺、腎、脾的藥內服，囑咐病患少食發物及寒性蔬果，冰的食物、飲料一口都不能吃。

2週後，病患合谷穴的肉開始生出，夜間咳嗽緩解；3週後嘴唇由黑開始轉微紅；1個月後回醫院複檢，間質性肺炎病情已改善。之前病患因全身倦怠無力，皆由妻子開車載來看診，後來可自行開車來看診，改1週針2次；3個月後完全不咳，針灸改1週針1次鞏固療效，後續純針灸未服藥又針了8次，就能開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