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案】轉身離去

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的資料顯示，全球有1/3的病人是死於醫療事故，1/3是被藥物害死，1/3是治療致死。這些病人都不是因疾病的本身而死亡，醫療事故儼然成為致死之源，醫院充斥著死亡的陷阱，醫療的邊緣人將何去何從？

世界衛生組織的另一項統計資料顯示，每年有2千萬人使用針灸治病，有183個國家使用針灸治療；針灸能治500多種疾病，有80種疾病可以純用針灸治療。的確，當現代醫學走到盡頭，仍是一籌莫展時，針灸即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受盡折磨的病況

一位從北部來就診的74歲男士，身材高大，面目暗沉有如洗腎病人，眼胞浮腫，眼睛凹陷，眼神殺氣十足，幾近控訴的方式述說病況：他兩隻手的食指與中指，24小時的麻又痛，西醫說是第4、5節頸椎椎間盤沾黏，壓到神經所致。西醫說要從前頸切開處理後頸問題，除了手術沒有其他方法能治療。但手術之後，食指與中指仍是麻痛不止。於是轉求中醫，治療3個月，每次針灸針數高達100枝針，病況依然如故。西醫說要開第2次刀，切除2個椎體，再裝鈦合金架撐住上下椎體，並信心十足地保證手術後3個月一定痊癒。受盡折磨的他，手術後煎熬了4個月，病不但沒痊癒，食指與中指的麻痛更嚴重。

一般椎間盤狹窄壓迫到知覺神經就會麻木，壓迫到運動神經就會硬化疼痛。通常頸椎第5、6節活動較多，椎間盤突出的機率較高，但隨著年齡漸長第6、7頸椎椎間盤突出機率會增加。通常第5頸椎以上很少見到椎間盤壓迫神經根的病症，如果是食指與中指麻痛，應該是第6、7頸椎椎間盤出了問題才是，當時我想可能是這位病人記錯了。

當他述說完，只見他目光怒氣沖天，臉頰僵硬，我聽了也很心痛！感嘆醫生讓病人產生恐懼感，操控病人成為醫奴。我先問他：「肚子會餓嗎？」由於當時已是傍晚時分，因為針感要很強，怕空腹的承受力會減輕，診所都備有小點心可讓病人暫時充飢。但他馬上問：「這病有可能好嗎？什麼時候會好？」我看他久病怨氣填膺，就回答說：「病要好，除了醫療外，還要改變自己的生活起居、飲食和性情。」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眉頭皺了一下。

進行針灸處理

判斷他麻痛的位置屬大腸和心包經，波及肺經，都要一起處理。最痛的針，是從大陵穴下5分進針，用1.5寸針穿掌透向食指，再用另一針穿掌透向中指。這2針不但針感很強也很痛。體諒他路途顛簸的勞累，於是請他躺著針，比較不那麼緊張，也就不會感到那麼痛。

診療中的感嘆

推測也許是他抗生素吃太多，導致心、肝、腎氣大受損耗，眼胞和面色都是腎水寒相，又心腎不交而引起失眠，食指、中指因麻久了，經絡失養而色暗肌肉較軟。見他全身性陽虛冰泛之象，會產生溼阻而影響細胞的活動力與經絡的通暢，於是囑咐他：「喝水要小口小口喝，不要一下子喝進太多水。」他馬上翻臉怒言：「西醫說我腎臟功能不好，所以叫我要多喝水，你怎麼叫我少喝水？」這樣的質問每天都會在診間上演。

為了讓他了解道理，並減輕腎的負擔、減少腎精的耗損，以備日後能夠作戰，於是我對他說：「腎臟在單位時間內只能接受200c.c.的水，當你喝水時，腎臟裡還有約100c.c.的水，只要你喝一口超過100c.c.的水，腎臟進水量就會超載……」我的話還沒說完，他就很不屑地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儘管老婆女兒在旁苦勸再三，他還是不肯就醫，隨即走出診所。想起此句「文王久不出，賢士如土賤。」感嘆誰能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