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媽媽的話

清明時節細雨紛飛，路上淒清煙花易冷。風塵僕僕的返家度假，看著滿地溼漉、灰灰濛濛的情境，卻也只能在家躲懶偷閒著。媽媽見我回家相伴，開心地忙進忙出，像辛勤的蜂兒，愛煞採蜜工作的身影，還真令我感動著。

突然望見屋簷滴落的水珠，剛好拍印在媽媽的髮梢上，不自覺想拿條手帕幫她擦乾，沒想到一起身，竟和她認真的眼神交會，我倆都因這份不期然的默契，「噗哧」的笑開了。

她若有所思地問我：「孩子，你終於笑了！最近是不是有心事？還是身子骨不舒服？總覺得淺淺的笑意中有些寂寥，不似過往開朗。」原來，母親一直在注意著我的表情和反應。她知道我常心不在焉、欸聲長嘆；她體會到我常發怔失神、失魂落魄；她知道我笑中有苦澀、眼中含哀愁。不知為何？是一種不安與心疼，我的孤獨心事，被她的細膩看穿，那份「知女莫若母」的心情，讓我淚眼婆娑，不能自已。

看著淚眼汪汪的我，媽媽一時心急，竟然也眼眶泛紅、泫然欲泣的模樣。

媽媽語氣哽咽著說：「你有委曲要說，不要凡事都往心裡藏，藏久了人會悶；悶久了人會病。妳是媽媽的心肝寶貝，看你這樣，我心內會不甘！無人可以無緣無故讓你流眼淚！你是家中報喜的喜鵲，今日好似安靜沉寂，少了你討喜般的天籟聲響，清朗大笑，這個家都無趣寂寞了起來！」

她輕輕地走向我，握緊我的身子。輕聲地說：「一顆澄澈的心可以不被染汙；一份奮發積極的熱情可以不被磔傷。別忘了要做個耿直可愛的人兒，讓生命多些快樂的小確幸，昂揚自信的做自己。」

媽媽的話讓我好像回到童年的雨季，那落雨聲伴隨著母親溫柔的說話聲，讓我忘記窗外霹靂環起，驟雨狂然的可怕。屋內盡是母親溫暖的氣息，使我可以歇息陶然，一陣飽眠後，又能閱覽人間好時節。

謝謝親愛的母親，總是喜歡對我說話，總是能知道我在工作忙碌的年歲中，身子疲憊累倦，心思也沒空閒私竄的苦悶。即使是接近熟女年歲，還能這樣恣意又任性的回歸孩提的光陰軌道中，邂逅與母親相依相偎的幸福時光。

此刻，靜靜聽著媽媽說著話，彷彿正攜手走過那人生的仄徑，勇敢邁向「無風無雨也無晴」的生活！有時候總會偷偷地希冀，生命是否有奇蹟，可以讓陰雨的季節，圈著向陽的氤氳，上騰幸福的氣息。因為母親的話語，讓我知道幸福不是奢望，也不是貪求。

聽著媽媽的話，讓我在最孤單的時候，能有母親話語中存藏著最芬芳的味道相隨，讓我在最低潮的人生壑谷中，因為這份力量而懂得感謝挫折的淬鍊，明白知足常樂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