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養之爭 全脂牛奶＆巧克力牛奶
圍繞讓全脂牛奶重返食堂的爭論，突顯了美國下一代所面臨的真正食品問題。
美國的立法者們正在推動讓全脂牛奶重返學校食堂，此前它在2012年被禁止。這是一場醞釀多年的戰鬥，但牛奶可能不是正確的戰場。
孩子們面臨一個更深層的問題：學校的食品系統更多是由成本、便利性和供應鏈決定的，而不是出於健康考慮。
當國會爭論脂肪含量的百分比時，學校食堂的餐飲結構，仍然被符合規定，卻無法滿足營養理想的加工預包裝餐所主導。
孩子們的味蕾逐漸習慣了廉價、方便的加工食品，這些食品難以抗拒，而曾主要見於老年人的慢性病如今在兒童中激增。
牛奶之爭或許被誇大了，但它揭示了營養戰場上的裂痕，該戰場或許終於正在朝著正確的方向取得一些進展。
近1/5的美國兒童肥胖。超過40%患有至少一種慢性疾病。估計有2千萬兒童可能被診斷出患有心理健康障礙。我們孩子的健康和國家的未來正處於危機之中。
預算和孩子的喜好等等因素決定了學校食堂的午餐結構。（Shutterstock）牛奶政策揭示更大的問題
由參議員羅傑‧馬歇爾（Roger Marshall，堪薩斯州共和黨）和約翰‧費特曼（John Fetterman，賓州民主黨）領導的《健康兒童全脂牛奶法案》（Whole Milk for Healthy Kids Act）將允許學校首次自2012年以來，供應全脂和減脂牛奶——包括調味和不調味的牛奶。
「全脂牛奶是人類已知最有營養的飲品之一。」身為醫生和前奶農的馬歇爾對《大紀元時報》表示。
從紙面上看，這一變化似乎微不足道。全脂牛奶含約3.25%的乳脂，而當前學校批准的選項僅為0~1%。但在聯邦餐飲標準下，這個差距，足以讓全脂牛奶被排除在午餐盤之外。
最初的限制源於幾十年前旨在降低飽和脂肪的飲食指導。雖然在2017年稍作放寬，允許某些調味的1%牛奶，但對全脂和2%牛奶的核心禁令仍然存在。
這一禁令反映了更大的飲食裂痕：
食品製造商在限制脂肪的同時，增加了添加糖。雖然脂肪減少的目標達成了，但美國人和他們的孩子卻變得更胖。
全脂牛奶被禁 巧克力牛奶卻給過？
很少有食品比巧克力牛奶更能說明學校營養政策中的矛盾。全
脂和2%牛奶因脂肪含量被禁，但含糖的脫脂和低脂巧克力牛奶卻仍然廣泛供應。
史丹佛大學醫學院教授、前聯邦飲食指南諮詢委員會成員克里斯托弗‧加德納（Christopher Gardner）表示，這種情況「真的很荒謬」。
「我會支持禁止任何類型的巧克力牛奶，並允許全脂牛奶重新加入。」他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告訴《大紀元時報》，儘管他還有其他保留意見。
參議員馬歇爾認為，這種邏輯違背常識。他說，「這是偽善的，沒有經過深思熟慮。」
2021年發表在《營養素》（Nutrients）上的一項研究發現，僅調味脫脂牛奶就占了學校午餐中，幾乎一半的添加糖，以及學校早餐中近1/3的添加糖。當學生可以選擇時，3/4的學生會選擇它而不是普通牛奶。
擬議的立法（包括馬歇爾法案中的一項條款）將通過允許家長證明來取代醫生證明。這是一個小的行政修正，但反映了牛奶政策轉變更寬廣的趨勢。
限制熱量攝取就能健康？（123RF）這是營養之爭還是干擾？
巧克力牛奶的悖論，反映了一個更廣泛的營養爭論，這一爭論始於20世紀70年代和80年代，當時脂肪被妖魔化，而製造商透過向加工食品中添加糖分，來增加吸引力。脂肪減少了，糖分上升了，美國人仍然處於熱量過剩的狀態，使超加工、即食食品成為常態。
這一後果仍在延續。
牛奶之爭反映了營養政策對新科學調整的遲鈍，以及它如何容易執著於單一成分或單一食物，而忽視了更廣泛的飲食模式。
數十年來，聯邦指南推動低脂牛奶，以減少飽和脂肪並保護心臟健康。然而，新的研究質疑了這一邏輯，並表明全脂牛奶可能不會升高有害的膽固醇數值，甚至可能支持心臟健康。相反，研究作者呼籲將關注點從飽和脂肪等單一營養素，轉向兒童整體飲食品質。
「可信的營養科學體系已經發展，不再支持只允許學校提供脫脂和低脂牛奶的政策。」阿爾伯特‧愛因斯坦醫學院兒科營養專家基思‧阿尤布（Keith Ayoob）在今年春天對國會表示，「營養不是一門靜態科學，它是動態的，它也應該如此。」
他和其他人指出「乳製品基質」——牛奶和優格中蛋白質和脂肪的自然結構——是乳製品脂肪在體內可能與其他飽和脂肪來源表現不同的原因。
並非所有人都認為，證據足夠強大到可以改變方向。美國兒科學會和美國心臟協會（AHA）仍然推薦低脂選項。
「研究尚未達到能夠證明改變當前建議的信心值。」兒科胃腸病學家馬克‧科爾金斯醫生（Mark Corkins）在寫給《大紀元時報》的信中表示。
而AHA也在發給《大紀元時報》的一封電子郵件中表示，「允許全脂牛奶進入學校餐食，將與科學的標準不一致，並將削弱在改善學校餐食營養品質方面取得的進展。」
加德納採取了中間立場。「乳製品是飽和脂肪的主要來源之一，但實際上，全脂牛奶並不是一個主要來源。」
在加糖的調味牛奶和全脂牛奶之間，他表示自己會選擇後者。他指出，其他基於乳製品的食品，才是兒童飲食中飽和脂肪的更大貢獻者。
牛奶是正確的營養支柱嗎？
牛奶長期以來一直是學校營養的主食，每份都提供蛋白質、鈣和其他關鍵營養素。這種營養密度幫助鞏固了它在餐盤上的地位。
它還很有飽腹感。「蛋白質含量有助於產生一定的飽腹感。」科爾金斯說，「這有助於防止暴飲暴食。」
然而，牛奶對每個孩子飲食必不可少的觀念開始消退。「多年來，牛奶被認為是基本成分。」科爾金斯說，「現在這一觀點不再被接受，家長們經常給孩子們提供替代飲品。」
一些專家認為，曾被推廣用於控制體重的低脂牛奶可能有負面影響。2013年《美國醫學會兒科學雜誌》一篇社論中，大衛‧路德維希博士（David Ludwig）和沃爾特‧威利特博士（Walter Willett）警告說，它的飽腹感較低，可能導致孩子們透過糖類或澱粉類零食進行補償。
「這種以精製澱粉和糖代替脂肪的替換，實際上可能會導致體重增加，而不是減輕體重。」他們寫道。
他們還指出，牛奶中的關鍵維生素（如A和D）是脂溶性的，在低脂版本中可能更難吸收。其他人則質疑學校是否過於依賴牛奶來提供這些營養素。
「飲食中有許多鈣的來源，包括深綠色葉菜、豆腐、豆類和強化植物奶。」加德納說。至於維生素D，他說，孩子們應當「在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裡都能獲得充足的陽光」。
加德納表示，真正的問題是牛奶在更廣泛討論中所占的比重。「我認為限制汽水的消費，比提供全脂牛奶更為重要。」他說。
餐盤上的其他食物
走進一間典型的美式學校食堂，你可能會看到托盤上裝滿了預包裝的雞塊、加熱的披薩和調味優格。這些餐食之所以符合聯邦營養標準，不是因為它們新鮮，而是因為它們達到了熱量、脂肪和鈉的指標。
餐盤上的其他食物（123RF）Nourish Lab於2025年的一項調查發現，只有3%的學校使用新鮮或經過最少加工的食材製作餐食。近80%的學校依賴美國農業部（USDA）分類的「快速準備」食品。
為了符合報銷條件，餐食必須遵循聯邦規定，提供水果、蔬菜、全穀物、瘦肉蛋白和牛奶，同時保持在熱量和鈉的上限之內。然而，滿足數字標準並不能保證有意義的營養。超加工食品可以滿足這些指標，同時仍然含有大量添加劑且品質低下。
孩子們不僅僅是吃這些食物，他們還學會渴望它們。研究表明，吃更多超加工食品的幼兒，往往會將這些習慣帶入童年。設計得更鹹、更甜、更濃郁，這些高度美味的產品訓練我們的味蕾，去渴望更多這樣的食物，因為天然食物相比之下顯得寡淡無味。
這讓學校的選擇更加困難。即使是普通全脂牛奶，也可能輸給巧克力牛奶。當學校爭論要供應哪種牛奶時，許多孩子已經對超加工選項產生了偏好。
「我們現在有60~70%的熱量來自包裝食品，這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學校午餐中。」加德納說。
便利的代價
加工食品主導學校午餐——以及美國家庭儲藏室——部分原因在於成本和便利性。
學校必須要在有限預算下，為學生提供餐食，且其核定費用還必須涵蓋食材、人工、設備和管理費用等。近一半的學校表示，這不足以提供健康的餐食。
加熱冷凍披薩比準備新鮮炒菜便宜得多。一旦加工食品被納入學校採購系統，從國家供應商採購，按USDA規格包裝，並按嚴格的時間表交付，它們就很難被替代。
正如並非每個家庭附近都有優質的雜貨店，也並非每個父母都有額外時間做飯一樣，並非每所學校都有用新鮮食材烹飪的人員或廚房。並非每個供應商都提供全脂或減脂牛奶。「即使是每罐牛奶增加兩美分，也可能拉緊學區的預算。」拜勒告訴《大紀元時報》。
學校使用新鮮或經過最少加工的食材製作餐（123RF）然而，有人認為問題不在於資金，而在於優先事項。
「這個國家每年在SNAP（補充營養援助計畫）上花費110億美元購買含糖汽水。」馬歇爾說，「如果我們把這些錢用在健康食品選擇上會怎樣？」
從這個意義上說，學校的運作方式很像家庭，他們選擇容易管理的方案，即使這種方案對健康的長期影響很難評估。倡導者表示，投資回報是存在的，但這個系統並不總是允許學校考慮得那麼長遠。
不僅僅是牛奶
隨著新的聯邦飲食指南即將發布，以及政治風向推動全國性對話的轉變，現在可能是做出比牛奶之爭更大改變的時候了。
拜勒說，「我們為什麼還在這裡兜圈子？這是我們的未來，我們正在塑造它。」
原文「Why Kids Can’t Get Whole Milk—but Can Get Sugar for Breakfast」刊於英文《大紀元時報》網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