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長赴中受招待無法管？法官3理由畫明確紅線

國人受邀以各種交流名義赴中國旅遊、接受落地招待，行程中皆會與當地政府官員、國台辦人員見面及座談，屢遭質疑是統戰，但中方並未指示團員返台後須從事何種行為，因此不涉及《國家安全法》、《臺灣地區與大陸地區人民關係條例》等法規，無法可管。近日法院的一紙判決，對此畫下明確的紅線。

高雄喬安旅行社負責人蘇女2023年11月初受廈門市建發國際旅行社委託，組織廈門市翔安區5天4夜社區交流團，明確要求團員須包括里長，所有費用包含來回機票、在中國的交通及食宿等全由中方買單；蘇女再請台灣中國旅行社高雄分公司經理莊男幫忙，兩人分別加價3千元作為利潤，邀請6名里長在內共29人赴中國接受招待。

高雄地方法院審理後，依違反《反滲透法》、《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之受滲透來源之指示、委託、資助交付不正利益罪，判處蘇女、莊男有期徒刑3年6月、褫奪公權兩年。其中兩名里長犯《刑法》第143條第1項「有投票權人收受不正利益罪」，判處有期徒刑4月，可易科罰金，並褫奪公權1年。

判決指賄選罪3要件 與有無影響投票意向無關

判決指出，《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的賄選罪有三項構成要件，包含行為人須有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的行為；與「有投票權之人」約定；使其為一定之行使或不行使投票權。而投票賄賂不一定要明示，只要對方能明白其意，且不需要實際上已動搖或影響投票意向，只要對祕密投票及國家正當選舉程序法益有侵害疑慮，即可視為犯罪。

至於判斷交付賄賂有無「對價關係」，可分為是否偏離常軌、有無影響力兩個層面。前者應探求授受雙方的認知或法律規範容許範圍，審酌是否暗藏有擔保投票權之行使或不行使的用意，以及代價是否合理正當；後者須綜合觀察授受對象、時間、地點及方式，與投票行為之決定有無關聯性等客觀情形。

中共地方台辦出資 指定里長參與旅遊團

而在此案中，法官認為，旅遊團既將參觀中國廈門市社區列為主要且不能更動的行程，且行程中有翔安區台辦官員前來，與團員一同餐敘，足認旅遊團與中共官方有相當密切的關聯，所有費用均由翔安區台辦全額資助，團員支付的6千元「團費」實際上僅是蘇女、莊男各自旅行社的利潤，並未作為旅遊用途，顯然極為反常。

其次，此案旅遊團辦理時間為2023年12月5日至9日，與2024年1月13日舉行的總統大選有相當的密接性，且又將里長作為必要參加人員。法官考量，里長是我國最基層的民選公職人員，在地方上對民意有一定程度的影響力，在選舉中往往可扮演號召支持特定候選人的角色，因此可認定此案旅遊團就是翔安區台辦為影響總統選舉而舉辦。

判決指出，中共國台辦發言人曾在2024總統大選前公開表示，賴清德將延續「蔡英文路線」，就是要接著走謀「獨」挑釁的邪路，希望廣大台胞在兩岸關係何去何從的十字路口做出「正確選擇」。這也代表中共官方不支持民進黨及其推薦的總統候選人賴清德。翔安區台辦全額資助旅遊團，即是期約團員為投票權之一定不行使，即不投給民進黨及賴清德。

值得注意的是，即便此旅遊團全程未有人提及支持特定候選人或政黨之事，且不論中方官員是否向團員提及「兩岸一家親」等政治理念或外交辭令，都與犯罪要件無關；兩名里長雖自陳分別為賴清德高雄市前金區競選團隊會長、副會長，不可能因接受落地招待就改變投票意向，但認定有無對價關係並不以實際上是否受影響為要件。

旅行社早知中共出錢 里長明知有觸法疑慮

至於犯罪動機，從判決書中可見，旅遊團本是完全免費，蘇女、莊男從中各加價3千元，為賺取利潤而受翔安區台辦指示、委託、資助，以此方式對有投票權人交付不正利益，即便早知經費應來自中共官方、有介選疑慮，仍為避免損失而出團；兩名里長雖對免費旅遊感到疑惑，但稱對經費來源、補助原因沒有想太多，為貪圖小利而觸法。

法官強調，中共政府利用招待免費至中國旅遊的方式，企圖干預、破壞我國自由民主憲政秩序；且選舉制度是民主政治重要的基石，賄選則為敗壞選風的主要根源，被告4人都是具有一般正常智識程度及社會經驗的成年人，對於上情理應有充分認識，恐難推諉稱不知情。未來台灣民眾面對來自中共給予的各種不同好處，都必須要再多想一點。

檢方強調，台灣歷年來嚴加查緝賄選並宣傳反賄選、純淨選風的重要性，民眾均已深知不應接受政黨、候選人或任何人無端提供的旅遊招待、免費餐聚、送禮等賄賂或不正利益。台灣內部既以高標準自律選風，對有明確政治目的之敵對勢力大陸地區（中共）無端提供利益的行為，自應更審慎檢視，以防其透過賄選影響我國選舉的公正性。

高雄市民政局向《大紀元時報》表示，村里長是地方選舉公職人員，非屬《公務員服務法》適用對象，若前往中國無須依《臺灣地區與大陸地區人民關係條例》規定申請許可，惟陸委會及內政部函示，皆認為仍應受該條例限制，所以已請各區公所加強宣導、提醒，里長前往中國交流或旅遊時，對於中方（中共）提供的任何優惠措施，都應審慎做好行前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