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覺醒 川普勝選重構美國

隨著越來越多美國大企業取消極左的多元共融（DEI）政策，川普勝選正為美國帶來深刻變化。在一系列法律訴訟和保守派運動壓力下，企業重新評估由DEI所構成的「反向歧視」帶來的大量法律、政治和商業風險。

「DEI」是「多元化、公平和共融」（diversity, equity and inclusion）的縮寫。DEI政策指的是，公司、企業、組織中要有對「代表性不足群體」——例如LGBTQ+群體、少數族裔和女性——的代表名額指標。「LGBTQ+」指的是同性戀、變性人等人群。。

沃爾瑪宣布全面取消DEI政策

全球最大零售商沃爾瑪（Walmart）在去年11月25日宣布全面取消DEI政策，並不再續簽2020年成立「平等種族中心」時所簽的五年合約，並逐步關閉該中心的分支機構；退出了知名的LGBTQ權利倡導組織──人權運動（HRC）所發起的「企業平等指數」評級；以及在選擇供應商時，也不再優先考慮種族或性別因素。

「平等種族中心」是透過沃爾瑪公司為期五年、出資1億美元的慈善合約所建立，任務是「從根本上解決黑人和非裔美國人在教育、衛生、金融和刑事司法系統中的差距結果」。HRC指數，是衡量工作場所對LGBTQ+員工的包容性。

沃爾瑪在美國擁有160萬名員工，總部位於阿肯色州本頓維爾（Bentonville）。沃爾瑪還將審查對「驕傲活動」（即LGBTQ+活動）的資助，確保不會在經濟上支持可能不適合兒童的色情內容。例如，確保家庭展館不會位於「驕傲活動」中的變性人服裝秀的旁邊。

圖為沃爾瑪資料照。（Shutterstock）

更多美國大企業放棄DEI政策

除沃爾瑪以外，汽車製造商豐田汽車公司（Toyota Motor）、啤酒製造商莫爾森‧庫爾斯（Molson Coors）、汽車大廠福特（Ford）、居家修繕及家電連鎖零售業者羅威公司（Lowe’s）、哈雷機車（Harley-Davidson）、威士忌製造商百富門公司（Brown-Forman）、農機巨擘約翰迪爾（John Deere）公司及動物飼料和農場零售商拖拉機供應（Tractor Supply ）等知名品牌都已採取類似舉措，反映美國民眾生活中對所謂政治正確的強烈抵制。

這些企業停止向HRC提交資料、取消DEI角色、取消當前的DEI目標，以及將公司對環境保護的重點從限制碳排放轉向對土地和水資源的保護，並停止贊助「驕傲節」和投票活動等非商業活動。

DEI反向歧視   起訴日益增加

變化是在川普再次勝選後不久發生。川普批評DEI舉措，其顧問米勒（Stephen Miller）過去幾年來領導保守派非營利法律團體「美國第一法律」（America First Legal），透過法律訴訟挑戰企業DEI政策。米勒已被川普任命為白宮副幕僚長。

世界大型企業聯合會人力資本中心（Human Capital Center）首席研究員施韋爾（Allan Schweyer）表示，企業取消DEI政策是「對可能被視為構成反向歧視項目，進行大量風險重新評估」後的結果。他說，觸發企業改變最大的因素是對法律風險的重新評估，這種評估是從美國最高法院2023年6月的裁決，終止大學招生中的「平權行動」後開始。「平權行動」實際上更像「種族配額制」，此後，保守派團體使用類似論點在法庭上贏得反對DEI計畫的多項勝利。至於對全球最大零售商沃爾瑪取消DEI的決定，施韋爾則評論說：「這是另一張倒下的多米諾骨牌，而且是相當大的骨牌。」

圖為美國最高法院。（Paul J. Richards/AFP/Getty Images）

最近，保守派「威斯康辛法律與自由研究所」（Wisconsin Institute for Law & Liberty）對美國交通部的訴訟贏得勝利，因為美國交通部在授予承包合約時，優先考慮少數族裔企業。該機構副法律顧問列寧頓（Dan Lennington）表示，美國公司發現，繼續採納DEI政策會面臨巨大法律風險。另外，他們發現聯邦政府有60多個項目具歧視性。「整個聯邦政府內目前在法律上對我們有利，所有三個部門——美國最高法院、國會和總統——現在都堅定地把方向指向針對所有美國人個人平等和個性化待遇，而不是用『多元化、公平和共融』將人們視為種族群體的成員。」

「美國第一法律」和「威斯康辛法律與自由研究所」等保守派團隊已針對DEI發起反歧視訴訟，讓越來越多美企放棄DEI政策。

川普勝選對企業放棄DEI影響巨大

川普新政府可能透過影響私人公司（尤其是聯邦承包商）的行政命令和其他政策直接對抗DEI措施。吉布森‧鄧恩律師事務所（Gibson Dunn）勞工與就業實務小組聯合主席施瓦茨（Jason Schwartz）說：「大選對DEI政策影響巨大，無論怎麼強調都不為過。」他表示，隨著米勒重返白宮，撤銷DEI計畫可能成為當務之急，「公司正努力取得適當平衡，以明確擁有包容性的工作場所，歡迎每個人，他們希望獲得最優秀的人才，又盡量不疏遠各部分員工和客戶群，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困境。」

過去曾與沃爾瑪在「多元化和共融」進行合作的民權組織「國家城市聯盟」（National Urban League），其執行長莫里爾（Marc Morial）認為沃爾瑪退出DEI「令人震驚」，而且「出乎意料」。

皮尤研究中心最新調查顯示，員工對DEI政策看法存在分歧。在去年10月調查中，認為關注工作場所多樣性基本上是好事的員工比率下降到52%，而在2023年2月調查的中，比率為56%。

在沃爾瑪這項宣布前對其進行遊說的反DEI活動家斯塔巴克（Robby Starbuck）在X平台上發文慶賀說：「我們結束美國企業『覺醒』（woke）運動至今最大的勝利」，還說沃爾瑪的股價上漲了2.1%。35歲的斯塔巴克在大選前接受採訪時表示，美國老百姓厭倦了美企的包容性和多元化政策。他說：「人們有權發表自己的觀點，我們需要一個為每個人創造平等地位的制度，也不會強迫大家接受任何一種意識形態。」斯塔巴克是保守派中在對抗極左的「覺醒」運動的著名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