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街頭⋯⋯ 一把破雨傘(上)
一度遭受催淚彈和武裝機械攻擊,學生在硝煙瀰漫的環境岌岌可危,令全世界矚目。
一度遭受催淚彈和武裝機械攻擊,學生在硝煙瀰漫的環境岌岌可危,令全世界矚目。
1. 相逢
雨後和雨過幾年前畢業於香港理大,又同時選擇去歐洲一所高等美術學院留學,作為回港同學不約而同的去聲援理大校友,兩人在尖沙咀街頭相遇。
在校期間雖然各自察覺對方有點與眾不同的藝術氣質,且與自己的藝術特質類似,卻沒有找到切入點深入交流,沒想到在這裡再次相遇,雙方滿懷的話語終於有機會展開,從回港後的經歷談到繪畫藝術。
那天晚上談著談著就下起雨來,雨過撐開手中的雨傘,卻發現雨傘滿是小窟窿。他與香港人民一樣,手上的雨傘不是用來防雨的,而是抵禦水炮、橡膠彈、催淚彈、警棍等,雨傘雖然無法與盾牌相提並論,卻也有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防衛功能,心理上總會把雨傘當成盾牌。
此刻,傘外下著大雨,傘內下著小雨,二人都忘記身上流著雨水,還伴著催淚彈的味道。
雨過說:「我自小喜歡藝術和繪畫,可是媽媽卻說: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硬是把我送進理大。」
「我也是呀!」雨後也繪聲繪色的描述:「小時候,有一次我用水彩在衣櫃上畫了一個漂亮花瓶,結果父親硬要我清洗掉,說我不務正業,讓我放棄美院,去理大學平面設計,可是我的興趣和志向都不在這上面,唯獨對繪畫藝術情有獨鍾呀!」
他們談起繪畫藝術,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隱隱的發覺,在他們放開交流的背後,彷彿還藏著一顆年輕人特有的驛動的心,或許在理大時已悄悄種上,雖然在留學期間各自經歷失敗的戀愛,生活的磨礪似乎又是為與終身伴侶相遇做鋪墊,而這時卻不知如何敞開心扉。
小小的傘下,兩人不得不靠得更近,雨後彷彿能聽到雨過跳動的心,雨過也感應到雨後心中隱藏的那份情愫。要戳穿它並不容易,要不怎麼會埋藏心底那麼多年而不破呢!但似乎也是很容易戳穿的,就像這把雨傘一樣,一戳就穿。
作為大男人的雨過,自然會主動戳穿它,一下就顯露出兩顆心心相印的情意,將心底那份愛慕盡情傾訴出來,愛情就這樣不知不覺來到這把破傘下,雙方卻沒有感覺到雨水正吻著火一般熱情的臉。
這愛情的力量實在太神奇,不經意就到了天亮,佇立在雨中一把破傘下的愛情故事,似乎組成一幅超現實油畫,太過浪漫!
天亮了,被圍困的香港理大學生們,究竟怎麼樣了,是否能安睡一晚?是否還有糧食充饑?警方是否會開裝甲車強攻,再次上演「六四」?這些都是雨後和雨過最擔憂的,香港人民為了守護民主自由,已經付出了慘重代價,對抗中共強權,除了勇敢站出來參與遊行示威外,還有其他方法嗎?
就在這時,從聲援人群的手機中,傳來一首《願榮光歸香港》歌曲,它成為香港時代革命集體抗爭象徵之一,激勵香港人民踏著時代革命的音符,攜手上街對抗極權,這首歌已響徹香港和世界!
「拿起畫筆!」;「對!拿起畫筆!」
幾乎同時他倆都想到拿起畫筆對抗共產強權的滲透和擴張。他倆決心用繪畫創作表現香港人民的心聲和正義呼喚,描繪香港人民參與時代革命的精神和勇氣。
2. 藝名
天亮了,雨水也停了,天空異常清新。雨後說:「這場雨象徵香港人的哭泣,也象徵世界人民對香港淪陷流下的淚水!」
雨後說:「雨水總是會停止的!烏雲總是遮不住自由藍天的!」
二人的精采對白,彷彿已經共同描繪出一幅超現實油畫。
雨過說:「為了紀念這個特別的香港雨夜,也為了紀念我們藝術方向的轉折,我想重新取藝名。」他接著說:「雨過天晴,雨過意味著天晴,香港人民眼下雖然面臨狂風暴雨,最終會生活在自由的晴空。我的藝名就叫雨過吧。」
「雨過,不錯,很好的寓意!還跟雨果諧音呢!」雨後讚美雨過的藝名,接著想自己的藝名說:「雨後春筍,對!雨後將會是一片生意盎然,我們的藝術作品會像春筍一樣大量湧現出來,我想我今後的藝名就叫雨後吧。」
「雨後」和「雨過」的藝名就在這把破傘下產生了,為了香港人民的自由空氣、為了藝術空間、也為了愛情,兩顆相映的心緊緊的貼在破傘下。
在充滿創作激情的反送中運動中,雨後和雨過的畫作一幅一幅面世了,雨後的畫作風格色彩豐富,質感濃厚,總是充滿愛與希望。而雨過則偏好深沉的顏色和潤滑的線條,他的畫作總是充滿對公義的追求和對社會問題的批判。
3. 無聲之聲
婚後的生活雖然甜蜜,但也總是伴隨著磕磕絆絆,偶爾會因為畫作的風格和主題發生爭執,但事後都會冷靜下來,品味一場暴風雨,雖然來得較激烈,離開的也很舒坦,都學會享受一場暴風雨的過程,增加彼此的理解,知道如何體諒對方。
他們的繪畫風格也在不斷的磨合中越來越傾於一體,達到互補的作用,剛柔並濟使作品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下週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