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之名:烏尼囊工坊
在臺東延平鄉,有一個特別的地方——烏尼囊多元文化工作坊。由胡明智(Havutaz)、王美華(Niung)以及他們的兒子王朱孝賢(Nunan)一家人共同成立,主要是推廣布農族的文化和遊程,讓更多人認識這片土地及其傳統文化。
烏尼囊在我們布農族的意思是「謝謝」和「感恩」。Nunan說:「我媽媽和爸爸一路走來遇到了很多貴人,所以很感恩大家。」
大概八年多前,Nunan才回到家鄉,剛回來的時候完全沒接觸過旅遊餐飲業,所以一開始做得不是很順。他說:「我們最早成立工作坊的時候,就是想做一些布農族的特色美食。後來,我們把這些特色美食編排成獵人餐桌一日遊的行程。」特色美食包括:地瓜、南瓜、芋頭拼盤、小米鹹魚,還有煙燻雞腿排、樹豆排骨湯等。
Niung說:「我們會用布農族早期的方式來製作這些食物,比如煙燻或者讓客人自己烤肉。每道菜上桌時,我們都會講一個關於這道菜的故事,讓客人能夠更深入的了解布農族的文化。」
Latantan 媽媽的愛心食譜
Niung回憶:「其中有一道菜叫拉當擋(Latantan)。小時候我很早就斷奶了,但老人家還是希望能繼續給我一些營養,所以媽媽就用玉米做了一種叫拉當擋的玉米濃湯,來代替奶粉。」
這道菜的食材是他們自己種的玉米,製作過程很費工。Niung說,「玉米要先晒乾,然後泡水,再用臼去搗,把玉米皮去掉,只留裡面的玉米肉,再把它搗成粉。這樣做出來的純玉米粉,他們會搭配一點水果或蜂蜜給客人享用。」
煙燻雞腿排 傳統技藝現代演繹
Nunan介紹另一道特色菜「煙燻雞腿排」。他說:「我們用煙燻的方式來製作這道菜。早期布農族人會用煙燻來保存食物,這樣食物可以保存得更久。煙燻時會用不含精油的木頭,比如相思木,這樣肉會有特殊的味道。有時候還會加甘蔗一起燻,讓肉的顏色漂亮,還有甘蔗的香氣,或者用月桃葉去燻也可以。」
獵人餐桌 文化體驗
Nunan希望,打造一個讓遊客能真正認識部落,並留下記憶的遊程。所以他會帶遊客到海拔930公尺的山上,讓民眾走一下森林廊道,體驗獵人的文化——在廊道裡設置陷阱、介紹當地植物,還有射箭和擲矛體驗等。
說到傳統狩獵,Nunan表示,「因為獵大型獵物不可能一箭射死。我們會在箭上塗一點麻藥,讓獵物行動變慢,然後用擲矛的方式去攻擊牠,或是到牠停留的地方用矛刺。」
胡明智(Havutaz)補充,布農文化不會趕盡殺絕,獵人會遵守規則,比如家裡有人懷孕時不獵捕,看到還未成長的小動物不能打,而且打獵只打夠用夠吃就好,避免浪費。現在大部分都是在射耳祭前,開放兩個禮拜時間可以打獵,其他時間不打獵。
說到布農族的禁忌與文化,Nunan說,「我們布農族非常遵守祖先傳下來的禁忌,在生活中是比較謙虛、樂天。」
此外,「我們布農族有很多禁忌,比如有時候我們出門時,突然莫名其妙的打噴嚏或放屁,這可能是祖靈在告訴我們,要暫停現在要做的事情,因為這可能表示我們現在去做這件事情會有危險或不順。」、「如果已經開始做這件事了,打噴嚏或放屁就沒關係,因為提醒是在我們還沒開始做這件事情之前。」他說。
祈福之音 布農八部合音
講到布農族,不能不提到八部合音。Nunan說,「我們其實叫它祈福之音,因為八部合音主要是用來祈福的,像射耳祭或一些慶典時會唱祈福之音,祈求部落順利、平安,度過天災等。平常也可以唱。」
學習成長 不斷進步之路
從2013年到現在,烏尼囊工作坊遇到了尼伯特颱風和海葵颱風。Nunan說:「海葵颱風時,工作坊這邊還好,但山上的餐廳很嚴重。」,「尼伯特颱風來時,把我們的房子吹得亂七八糟,連浴室都沒有了。在等新衛浴間蓋好前,就這樣在外面洗了兩個月的冷水澡。」
然而,說到最困難的時候,Nunan認為,是他們剛回來經營時。一開始完全不懂旅遊這一塊,也曾被很多不好的旅行社騙過。「後來有人建議我們多去上課,學習觀光和美食的課程,這樣才能增廣見聞,知道自己不足的地方並加以改善。」
Nunan說,爸媽曾經參加臺東的產地餐桌及慢食課程,也到宜蘭大同的不老部落,在潘今晟老師的建議下,走上永續經營的道路,保持質感,不要因量化而破壞品質。
他解釋永續的做法:「我們的餐具約有六成都是自己做的,除了刀叉沒辦法自己做,其他像喝湯的碗和盤子都是我們自己製作,或購買的天然素材餐具。」
Nunan和族人在烏尼囊多元文化工作坊的努力,讓更多人有機會了解和體驗布農族的獨特文化。從特色美食到獵人文化,從部落禁忌到祈福之音,烏尼囊多元文化工作坊不僅傳承了祖先的智慧,也為布農族的未來注入了新的希望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