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實施)反間諜法 日企普遍憂慮

中共自7月1日實施新版《反間諜法》，擴大對間諜行為的定義後，引起國際及商業界的關注。日本《產經新聞》8月11日公布對在中日企的問卷調查結果，半數以上的日企表示對在中國經商感到擔憂。

7月中下旬，《產經新聞》對118家在中國的日企就中共新版《反間諜法》進行問卷調查，共收到了88家的回覆，30家沒有答覆。

在這88家日企中，15家（占12.7%）對《反間諜法》表示「非常擔憂」；「有些擔憂」48家（占40.7%），擔憂的比率合計為53.4%，超過半數；表示「不太擔憂」的有11家（占9.3%），選「不太擔憂」的一些企業尚未在中國展開業務，被認為是對中國國情還不太了解。選「其他」的14家，占11.9%；選「毫不擔憂」的企業為零。

調查發現，在這88家日企中，有86家已就《反間諜法》探討應對措施，如提醒在中國的員工及到中國出差的人員注意，借鑒其他公司的做法等。該項調查還顯示，在中國經商的日企擔心，日企人員的日常生活、出差等活動有被當成間諜活動扣留的風險，表現出對《反間諜法》實施的強烈警惕感。

相對於2014年版的《反間諜法》，新版擴大了對間諜行為的定義。舊版的間諜界定重點是洩露「國家機密」和「情報」，而新版則擴大到涉及國家安全、利益等的相關文件、數據、資料、物品，或策動、引誘、脅迫、收買國家工作人員等，共六項。

但是《反間諜法》並沒有就「國家安全」、「國家機密」提出具體定義，因此在兩國關係日趨緊張的情況下，日企非常擔心中共之後會以間諜的罪名肆意拘留日企員工。

2014年實施《反間諜法》後，一直有日本人被以從事間諜活動罪名被扣押，迄今至少已有17人被拘留，其中9人被判刑。上述17人中，11人在被拘留後獲釋、或在刑滿釋放後回到日本，1人在獄中死亡。目前仍有5名日本人被中共關押或在獄中服刑。

中共的審判從來不公開，被扣押、起訴、判刑的日本人的哪些行為觸犯了法律？觸犯了哪條法律？是否真是從事了間諜活動？中共一概不給予明確說明，具體情況不詳。

親共者被當「日本間諜」

曾被中共以間諜罪拘捕並被關押6年的鈴木英司（Eiji Suzuki），於今年2月在日本國會議員組成的超黨派組織「追究中共迫害人權議員行動聯盟」舉辦的聽證會上作證，講述了自己從被扣押到獲得自由的過程。

鈴木強調，他不希望再有人遭遇他這樣的經歷，希望能儘力改變中共的人權狀況。

其實，鈴木原本是道道地地的親共派，在學時便專攻中共的政治外交，曾與中共原外聯部副部長、中日友協副會長張香山交往甚深。到2016年被抓捕前，他到訪過中國二百多次，並擔任日中青年交流協會理事長等職，為「日中交流」做了很多事情。

2016年7月，鈴木在北京國際機場突然被6名中共國安人員帶走，理由是涉嫌間諜罪。他被關押在一個封閉的、與外界隔離的地方，遭受長達7個月的逮捕前審訊。

鈴木描述當時的狀況說，關押他的房間沒有鐘錶、沒有筆和紙，也沒有電視，甚至沒有浴厠，也不能運動。窗簾始終關著，晚上點著燈睡覺，那完全是一個沒有人權的地方。

他回憶，有一次他懇求看守讓他見見太陽，才獲准在窗邊晒了15分鐘太陽。後來鈴木被判處6年徒刑，關進監獄。2022年10月，他回到了日本。

據說，鈴木被抓的罪名之一是他向中共官員詢問了北韓問題。當時，韓國媒體報導金正日的女婿張成澤被處決的消息，他就問這個官員：「處決究竟是怎麼回事？」對方回答說不清楚。這就成為他違法蒐集情報的證據。鈴木表示，他至今無法理解這件事。

鈴木警告，今後，很可能會出現很多有他類似遭遇的人。他敦促日本政府設身處地為在中國的日本人著想。

日企：誰都可能被抓

不幸的是，鈴木發出警告的一個月後，又一名日企高層在北京被中共國安扣押了。

今年3月，日企安斯泰來製藥（Astellas Pharma）一名五十多歲、在中國的高層主管，在結束任期並準備回國之前被北京市安全局扣留。這名資深外派人員還曾擔任日企團體「中國日本商會」的幹部。此人被扣押後，引起強烈震動。在中國的日企表示，看來「誰都可能被抓」。

日本放送協會（NHK）報導，一名常駐北京的日本人表示，具體做什麼是違反《反間諜法》標準不明確，因此就很難應對，不知如何指導員工。另一名出差去中國的日本人表示，「公司告誡要注意，我想謹慎行事應該沒問題；但是一旦真的回不了日本就麻煩了。為了不給公司添麻煩，一定多注意。」

日本政府呼籲國民赴中需謹慎

對於中共的新版《反間諜法》，日本外務省在官網公告，在中國被視為「給國家安全帶來損害」的行為都可依據《反間諜法》等被調查、被國安部門長期拘留，可能被判處有罪而在獄中服刑，警告日本國民去中國需小心謹慎。

該官網還依據以往案例，列舉可能被認定為間諜活動的七項具體行為，如：在非公認場所參加宗教活動，未經許可從事統計調查、學術調查、地質調查、考古調查等。最後，公告還特別警告：在中國，需要意識到你的手機、電腦等通訊設備有被監聽、監視的可能，使用社交媒體及電子郵件通訊時，也要意識到會有同樣的情況發生。

東京的一家諮詢公司表示，近日有外派員工在中國的企業紛紛請求就中共《反間諜法》進行諮詢，內容包括如何呼籲駐中員工及出差人員注意，是否該停止去中國出差，是否該減少駐中人員等。

尤其是3月安斯泰來製藥的高層主管被抓之後，諮詢的企業更多了。該諮詢公司建議，要依照日本政府今年6月制定的《安全行動手冊》行事。

據統計，2022年7月，日本在中國企業有1萬2,706家；2022年10月，在中國日僑人數為10萬7,715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