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短片侮辱黑人 華裔男引爆中非爭議

一群身穿紅色短袖短褲的非洲兒童對著攝影鏡頭，用中文大聲喊到：「我是黑鬼！智商低！耶！」語氣中帶著興奮與歡樂，他們顯然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個影片於2020年2月上傳到中國的影片平臺抖音中。它是誰拍的？為什麼要拍這樣的影片呢？

英國廣播公司（BBC）記者歷時一年多調查，終於挖出答案，並於近日播出了整個調查過程的紀錄片《銷售種族歧視》（Racism for Sale）。製作短片的華裔男子盧克遭馬拉威當局通緝，6月20日證實人在尚比亞落網，馬拉威當局正尋求引渡他。

短影音在中國的網路上可以賣錢，每個影片10至70美元不等。2015年後，讓黑人說中文的祝福影片，似乎成為其中一種趨勢、一門生意，甚至成為一個產業。在不同的影片中，幾個黑人身穿特定的服飾，手舉一塊黑板，上面寫著中文話語，或者唱歌跳舞或者做出各種動作。只不過，並非所有的話都是善意的，正如上面提到的例子。

當BBC節目《非洲之眼》（Africa Eye）記者塞林納（Runako Celina）看到這個侮辱非洲孩童的影片後，久久不能釋懷。異常憤懣的她，決定去尋找幕後的黑手。塞林納曾在中國讀書和生活6年，她把中國當作自己成長的地方之一。

該紀錄片說，最大的困難之處就是如何確定拍攝地點，因為非洲太大，相似的場景比比皆是。塞林納注意到，以黑人孩童為主的影片，主要從兩個抖音帳號發出。她和另一位記者一個接一個的查看，在瀏覽了數以百計的影片後，終於發現重要線索——在一個影片不太顯要的位置有一個建商的廣告牌。她打電話過去確認了廣告牌的地點，就在馬拉威共和國首都里朗威（Lilongwe）附近的一個村莊，恩傑瓦村（Njewa）。

馬拉威是非洲東南部的一個國家，位於坦尚尼亞、尚比亞和莫三比克之間。馬拉威曾被聯合國評為世界上最不發達的國家之一。

塞林納在另一個影片中還看到一張中國籍身分證，上面寫著「盧克」，她推測，這就是拍攝者的名字。盧克的臉書頁面上有14個「好友」，其中一個是瑞典電視臺記者李帕斯（Johan Ripas）。塞林納又和李帕斯取得聯繫，李帕斯告訴她，自己2017年到馬拉威報導中國與馬拉威貿易時，曾經採訪過盧克。

位置基本確定，該動身了。塞林納聯繫了馬拉威的記者姆漢格（Henry Mhango），二人直奔恩傑瓦村。

該紀錄片拍攝他們在當地採訪的情況。倆人從村民處了解到，這個中國男子自稱Susu（叔叔的中國發音），他宣稱自己想要將中國文化帶到當地，並教導非洲孩童使用中文與相關知識。但有村民質疑，幾年下來，這些孩子只學會了幾句中文的發音而已。關於盧克拍攝影片，大多村民以為，他可能想將這些影片傳到中國的某些機構，幫助這裡改善生活，獲得更多的物資與援助。

塞林納還發現，這些孩子拍攝一天的影片，盧克會付給每人半美元。在BBC另一位中國籍臥底記者對盧克的暗訪中，盧克表示，他最多一天拍攝380支影片，一支可以賣200元人民幣（約新臺幣900元）。也就是說，他一天最多可賺新臺幣34萬元。

盧克是如何能做到如此多產？在他拍攝的孩童中，有一位非常可愛的黑人小男孩，盧克把這個小男孩作為廣告的招牌。塞林納找到了這個小孩，他叫布萊特（Bright），今年才6歲。布萊特說，他4歲時開始拍影片，當有做錯時，「Susu」就會掐他，或者拿棍子打他，還不讓他走。布萊特的母親對孩子的承受表示難過。

關於「我是黑鬼」的影片到底是不是盧克拍的？當BBC暗訪記者詢問的時候，盧克第一反應說「是！這是我拍的！」不過僅過了幾秒鐘，他突然又改口說，那是他朋友拍的，已經回中國了。盧克還建議記者把這段影片從手機中刪掉，「不要讓黑人看到，否則會被攻擊的」。在雙方的交談中，盧克對黑人表示出強烈的鄙視。

最後階段，塞林納和本地記者姆漢格決定與盧克正面交鋒。對於塞林納提出的種種質疑，盧克全盤否認。只不過在對峙的過程中，他不小心再次說出「黑鬼」二字。

BBC的節目播出後，馬拉威人對此紛紛表示出憤怒。當地警方目前已展開法律調查。馬拉威外交部提出強烈譴責。

馬拉威民主和經濟發展倡議中心執行主任納米瓦（Sylvester Namiwa）說，這些影片不僅侮辱馬拉威人，也侮辱全球各地的黑人。納米瓦說：「我們要求中國（共）使館向馬拉威所有人民和全世界黑人社區公開道歉。如不這樣做，我們將被迫動員馬拉威人發動無休止的和平示威。」

馬拉威大學法律系兒童權利法科室負責人曼赫瓦茲（Comfort Mankhwazi）說，她的組織將舉行街頭抗議，向中共大使館請願，「我們要強調的一件事情是，那些錢是用這些兒童的屈辱為代價賺來的，他們可能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我們認為這些兒童應該為此獲得公平的賠償，從某種意義上講，是他們掙了錢」。

在輿論的壓力下，中共駐馬拉威大使館6月14日至18日連發多條推文回應，表示深感憂慮，譴責種族主義，對種族歧視零容忍等。大使館還承諾，將與馬拉威密切合作，妥善解決這一問題。值得注意的是，今年3月，中共與馬拉威剛剛簽署了「一帶一路」合作協議。

節目播出後，盧克被馬拉威當局通緝，他的抖音帳號隨後已被清空，臉書帳號也改了名字。

馬拉威移民部門發言人朱魯（Pasqually Zulu）6月20日告訴法新社：「他循未知路線逃到尚比亞之後，在奇帕塔（Chipata）被捕。」馬拉威警方發言人南瓦札（Harry Namwaza）說：「我們希望他在馬拉威受審。」馬拉威當局正尋求引渡盧克。

而對於中共大使館的說辭，外界並不相信。時事評論員楊貴遠對《大紀元》記者表示，「這麼大流量的視頻（影片），中共的網警能不知道嗎？如果真的「零容忍」，早就刪除了，還要等到現在嗎？中共是如何對待新疆、西藏和內蒙古的？對這些民族的歧視，哪個官員阻止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在這種的薰陶下，國民才會去欺辱更加弱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