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行善 天自周全

時逢河水暴漲,但見洪波直瀉,洶湧有聲。就在這時,一艘運糧船張開雙帆順流直下,疾駛猶如離弦之箭。圖為中國山區江岸乘船。(fotolia)
時逢河水暴漲,但見洪波直瀉,洶湧有聲。就在這時,一艘運糧船張開雙帆順流直下,疾駛猶如離弦之箭。圖為中國山區江岸乘船。(fotolia)

文/劉曉

《西遊記》第十一回開篇,有一首詩詞曰:

「 百歲光陰似水流,一生事業等浮漚。昨朝面上桃花色,今日頭邊雪片浮。

白蟻陣殘方是幻,子規聲切早回頭。古來陰騭能延壽,善不求憐天自周。」

這首詩大意是說,百年歲月猶如流水,匆匆而逝。記得昨日還面如桃花,今朝卻已鬢白似雪。一生勞苦打拚事業,只如水上浮沫,終是帶不走。回顧一生,看到白蟻擺的陣式殘破了,方才知曉一切都是幻影;聽聞杜鵑的哀切叫聲,方才急切地想回頭。自古以來,行善積下的陰德能夠延長壽命。那些一生為善的人啊,即使不求上天賜福,上天也會為他思慮周全。

中國古代,許多行善之人,並不追求回報。然而冥冥中的上天,將善良人家的命運,安排得妥妥當當。

官差調查起義名單
劉濠燒自宅救無辜

大明開國軍師劉伯溫自幼聰穎過人,好學善記。對於那些艱澀的經書,他默讀兩遍很快就能背誦如流,還能根據自己的理解,解讀經書的含義。當時有位名士鄭復初拜訪劉家,對劉伯溫的父親說:「您的先祖積德深厚,這個孩子如此出眾,必能光大劉家門楣。」

鄭復初所說的劉家先祖積德深厚,是指劉伯溫的曾祖父劉濠焚宅救人之事。劉濠曾在翰林院任職。南宋滅亡後,他為避兵禍回到家鄉。當時很多義士忠於南宋,不忍看著國家滅亡,於是自發組織軍隊抵抗元兵。

劉濠同鄉林融也招募了一支義兵,但最後失敗了。大元朝廷為了澈底平定地方禍亂,派人蒐集與林融相關的所有人,準備抓捕問案。

劉濠是當地富紳,來往的官差常會在他家裡借宿。一天,公差記錄完和林融有關的人,返回時天色已晚,就到劉家借宿。酒席間,劉濠無意中得知公差來調查此事,很震驚,主謀只有幾人,卻牽連眾多的無辜百姓。劉濠不忍心看著百姓遭難,左思右想,想了一個辦法。讓家僕取來幾罈好酒,將官差灌醉後,就放了一把火,燒掉了自己的房子,又將爛醉的公差救了出來。

當官差酒醒後,發現劉家宅子被燒毀了,劉家損失慘重,而名冊也化成了灰燼,公差自知失職理虧,也不敢怪罪劉濠,只得憑著記憶,匆匆另造了一份名冊,只寫了名聲在外的主謀姓名。

劉濠焚宅,挽救眾人的義舉,成為歷代名家美談。名士鄭復初所說,劉家先祖積德深厚,指的就是此事。他的後人劉伯溫輔佐朱元璋問鼎天下,成為大明開國功臣,果真光耀了劉家的門楣。

張繡拿出十年儲蓄
保鄰居小孩有個家

明朝廣平張繡,家貧無子。為了攢錢,他將節省下的錢都放進一個空罈子裡。辛苦存了10年,罈子才存滿。

鄰家有3個兒子,家主因犯罪被流放,於是打算賣掉妻子。張繡擔心他的妻子一走,3個孩子就會流離失所,從此妻離子散。為保全這家骨肉,於是將辛苦積攢的錢全部取出來,準備去贖鄰家妻子。但贖金還是不夠,他的夫人很賢惠,取下髮簪湊齊了贖金。

當天晚上,張繡夢到一位神明抱著一個佳兒送給他們。沒有多久,張妻就生下了兒子,取名國彥。這個孩子長大後很有出息,官至刑部尚書。張的兩個孫子張我續、張我繩,也都官至藩臬(指藩司和臬司,明清兩代布政使與按察使的並稱)。

張家夫婦愛護別人的孩子,自家就得到貴子,而且蔭福子孫,保其官運青平。

老叟賣田幫女贖身
遇船難唯一逃死劫

大清雍正癸丑年(1733年),紀曉嵐十歲那年,陪同祖母張太夫人在滄州的水明樓避暑。一天,紀曉嵐在水明樓上,遠眺衛河佳景。看見幾十名男女登上一艘渡船。船已解纜,即將啟航,突然有一人奮力揮拳,將一老叟打下水中,船就離岸了。

老叟跌落水中,衣服和鞋子全都浸溼了,實在想不明白,好好地怎會被人打下水呢?老叟坐起來,憤怒地大罵。

時逢河水暴漲,但見洪波直瀉,洶湧有聲。就在這時,一艘運糧船張開雙帆順流直下,疾駛猶如離弦之箭,直接撞向那隻渡船。渡船當即被撞碎了,船上乘客全部落入水中,無人倖免。只有被打下船的老叟倖免於難。這時,老叟停止了憤怒,又震驚又竊喜,立即雙手合掌誦念佛號。

有人問老叟要往哪兒去?老叟說,因昨天聽說族弟得了人家20兩銀子,要賣童養媳給人家做妾,今天就要立下字據。於是,老叟急忙抵押了幾畝薄田,換得20兩銀子,打算把那女子贖回來。沒想到路上遇到這件事。

眾人聽了,異口同聲地說:「那一拳想必是神明讓那個人打的。」眾人忙著幫他張羅渡船,送他過河。◇

參考資料:
《明史》卷一百二十八
《閱微草堂筆記》卷十一 《槐西雜志一》
《清河家乘》
《安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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