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報告：北歐經濟模式非社會主義

白宮經濟顧問委員會4月提交給國會的〈2019年總統經濟報告〉，首次分析了北歐5國經濟模式的實質：北歐保留著典型的資本主義經濟特徵，而不是所謂的「社會主義典範」。

報告說：「美國政策的制定者有時將北歐國家列為社會主義的成功故事。然而，現在北歐國家的政策在很多方面，都跟經濟學家認知的社會主義特徵大不相同。」

在媒體及政治人物的宣傳下，許多民眾認為北歐經濟體是所謂的「社會主義典範」。白宮的這份700多頁的報告翔實、有力地闡述了北歐制度的成功所在，及這套制度目前面臨的現實難題。

經過大量的文獻與數據分析，報告指出，北歐國家的公司稅和商業監管比美國少；北歐國家的收入所得稅稅率也只略高於美國（包括隱性稅），但它們對勞動力市場的監管比美國多。更令人意外的是，如果按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和消費來衡量，其實北歐國家目前的生活水準至少比美國低15%。

北歐姓「社」還是姓「資」？

北歐國家包括丹麥、芬蘭、冰島、挪威和瑞典5國。一直以來，北歐國家都被視為社會主義的成功典範，被左傾或支持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美國政治人物提及。

北歐究竟屬於「社會主義」還是「資本主義」呢？弗雷澤（Frazer）研究所編制的世界經濟自由指數（EFW）是衡量各國制度品質的重要數據。

根據最新的EFW排名，美國經濟自由指數為8.0，北歐國家則達到7.5（平均數），相對而言，委內瑞拉的指數則只有2.9。委內瑞拉是2016年經濟最不自由的國家之一。

北歐國家的經濟自由指數之高，已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他們屬於資本主義經濟。

如果考慮時間向度，北歐國家的經濟自由指數軌跡就更有意義。北歐的社會主義政策曾在1975年達到頂峰，5國的EFW指數平均值為5.5。換句話說，北歐國家曾是介於美國和委內瑞拉正中間的經濟體，但現在的北歐經濟自由指數卻越來越接近美國。

報告說，現在的北歐國家幾乎都不是社會主義國家，因為北歐的公司稅較低，對商業的監管少，允許民間參與中小學教育，並且完整連結社會福利與個人工作，同時要求接受醫療服務者分擔費用。

報告描述：「更準確地說，北歐實質上代表強烈反對把他們描述為社會主義者。」

北歐的企業稅稅率跟美國接近

報告指出，如表1的「 北歐平均稅率減去美國稅率」欄位所示，北歐5國的多項稅率平均值，如公司所得稅（收入稅）、個人所得稅、個人資本收入所得稅等跟美國都差不多。比較突出的是北歐的房產稅或遺產稅比美國低很多；但在銷售或增值稅上，北歐比美國高出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北歐國家對「個人資本收入所得稅」的稅率平均低於美國，甚至比川普政府通過《減稅和就業法》，將公司稅率降低13個百分點後還要低，只有勞動或消費稅一項總體上僅略高於美國（考慮到隱性稅）。

報告指出，北歐國家對個人和企業的所得稅稅率已從1970年代和1980年代的高峰期下降了20~30%，因為連北歐國家自己也認識到高稅率對創造激勵和保留企業工作造成的經濟損害。

報告還對比了民主黨議員近期提議的對富人增稅的提案，發現雖然民主黨表面提的是參照北歐模式，但提高美國稅率的做法實際上與北歐模式背道而馳，這會讓美國以後的稅率比現在高出很多。

就美國民主黨參議員、2020年總統大選參選人桑德斯（Bernie Sanders）提出對富人徵稅的稅率而言，7個稅種中有6個超過北歐國家的平均水準，除銷售/增值稅外。

按照桑德斯的提案，其個人所得稅及資本所得稅將超過北歐國家同等稅率的38%；在房產或遺產稅上更將超過北歐國家同類平均稅率59個百分點。

對富人徵稅 還是對窮人徵稅

外界有一種說法是，北歐國家的稅率雖比美國高，但也「更公平」。白宮的報告也駁斥了這種說法，說明北歐其實多向窮人徵稅。

報告指，北歐和美國稅收的主要區別之一是，北歐的徵稅範圍更廣泛，而美國則更強調累進稅。比如北歐所得稅的最高邊際稅率適用於收入略高於平均水平的納稅人，這意味著低收入和中等收入的納稅申報者在北歐國家的平均稅率大大高於美國。

此外，北歐國家更依賴增值稅或消費稅，而不是累進稅。其結果是，北歐經濟體的主要稅收組成是因為「擴大稅基」，而不是外界理解的「對富人徵稅」。

藉由增值稅（VAT，即銷售稅）或消費稅獲得大量稅收，這些國家最後會對低收入和中產階級徵收高稅率，因為這些群體的數量和規模決定了總體上他們是國家大部分稅收收入的來源。換句話說，北歐的稅收模式並不嚴重依賴高收入家庭的懲罰性稅率，而是傾向對中間家庭徵收高稅率。

前英國首相柴契爾夫人（Margaret Thatcher）1976年曾說：「社會主義最開始時都說，它將對富人徵稅，但很快它會對中等收入群體徵稅。然後到現在，它對收入低的人也徵稅。」

表2的實例對比更加一目了然，綜合考慮退稅的影響後，一對撫養兩個孩子的夫妻，其中一人工作、賺取平均工資，那麼在北歐國家需繳納的平均個人所得稅稅率介於18.6~25.3%之間，而在美國則為14.2%。

也就是說，北歐的稅制體系傾向擴大稅基、對中產甚至低收入徵稅，對中產家庭收取的稅率比美國高出不少。

報告還指出，對不同家庭類型的納稅對比研究也表明，如果美國執行北歐的現行政策，那麼平均工資收入水準的單親家庭，每年將多繳納2千至5千美元的稅。

正解北歐模式對美國的啟示

了解北歐模式與美國稅制的差異後，北歐模式仍可以給美國一些借鑑，關鍵是把握角度、正確解讀。北歐的成功在於放鬆監管、恢復經濟自由的舉措，而非民主黨提出的提高稅率、加強監管以及拉平福利的措施。

根據世界經濟自由指數，北歐經濟體——尤其是丹麥和瑞典，在監管自由方面高於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的平均值；根據美國智庫傳統基金會對商業自由程度的排名，所有北歐經濟體的商業自由也高於美國；經合組織的數據也顯示，與美國相比，北歐國家的產品市場監管較少，不過他們在勞動力市場上的監管較多。

白宮的報告指出，5個北歐國家的經濟自由得益於過去20年來的放鬆管制舉措；與北歐國家相比，美國在商業運作的價格控制和指揮控制監管方面太過突出，這一直是川普政府努力調整的方向，要為美國企業鬆綁、減少政府監管。

報告還預測了美國若進一步箝制企業經濟活動、恐帶來的經濟惡果。如果美國的經濟自由指數水平降到委內瑞拉的水準（從8.0降至2.9），那麼美國的實際國內生產總值（GDP）將在20年後減少2/3；哪怕降到1975年的北歐社會主義水平（從8.0降至5.5），美國的GDP也會減少19%以上。

北歐的真實生活水準

「若按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和消費來衡量，北歐國家的生活水平至少比美國低15%。」白宮總統經濟報告中寫道。這引出了另一個話題，北歐國家的真實生活水平是什麼？

報告通過對比持有本田（Honda） Civic Sedan轎車的成本來探討北歐國家的真實生活水平。 Civic Sedan是美國最受歡迎的車輛款式。

標準配備的四門Civic Sedan，在美國的基本售價為2萬568美元（包括5.75%的平均車輛銷售稅），對應丹麥的售價則為3萬9,617美元（包括增值稅和車輛稅）。

養車成本就更為迥異，北歐國家的燃油稅均高於美國，同時個人車輛的消費稅稅率也非常高。根據估算，在美國，養一輛Civic Sedan的平均年成本（含購買價格和燃料成本）為4,175美元；但丹麥人則需要支付7,874美元。

所以，在零售價（包括增值稅）、燃料成本及其他稅賦都更高的情況下，同樣一輛本田轎車，丹麥買比美國貴一倍，在丹麥養車也比美國貴一倍。

報告更指出，有評估表明，低收入的美國家庭生活水平高於北歐國家的普通家庭。

根據社會學者芮克特（Robert Rector）和強森（Kirk Johnson）2004對15個歐洲國家的抽樣調查發現，北歐國家（丹麥、芬蘭和瑞典）的全民平均房屋數量均低於美國貧困家庭的擁有房屋數。

而且，儘管經合組織的基尼係數顯示美國的收入中位數比丹麥、芬蘭、冰島和瑞典更高，但細分後發現，收入分配的前10個百分點群體的分布則恰恰相反。

綜上所述，白宮報告揭示了很多一般人對北歐所謂「社會主義典範」的常見錯誤認知。如果說委內瑞拉搞社會主義，讓一個富國短短時間內就墮落成窮國，那麼北歐經濟模式的成功要歸功於其放棄社會主義、選擇資本主義才保持了生命力。在共產主義思潮侵蝕全球的當下，回顧正常的經濟體制也將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如〈2019年總統經濟報告〉所述，美國歷史上曾就自由市場與政府干預經濟進行過大辯論，而這樣的辯論正再次歸來。◇

表1、美國與北歐國家稅收政策對比（2015~2018年）

來源：白宮2019年總統經濟報告。（大紀元製作）

表2、北歐以及美國的個人所得稅稅率對比

來源：經合組織（OECD），白宮2019年總統經濟報告。（大紀元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