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冬專欄】稅改方案出爐 聯準會舵手見光

來自華盛頓的消息，主導了上週風險資產市場的情緒，美股再創新高，美債遭到拋售。上週最大的事件當屬川普在上週三發布稅改計畫，啟動了30餘年來最大的減稅方案。此舉被市場普遍看好，S&P500、NASDAQ創出新高，美股連升8個季度。星期一葉倫在一次公開演講中，重申目前的低通膨環境是暫時性的，暗示會在不久的未來升息。上星期五白宮證實總統與財長和前聯準會理事沃什見面，沃什是目前貨幣政策的公開批評者，消息傳出後美國10年期國債利率一度急升到2.34%。上週美國消息不斷，美元持續升值，資金流入美元資產。在歐洲，德國總理梅克爾領導的CDU在上週日選舉中取得最多選票，第四次連任幾成定局，不過這是CDU戰後最差的議會選舉結果，真正的贏家是傳統政黨之外的極端政黨，極右勢力AfD成為第三大黨。歐盟在塔林召開高峰會議，法國總統馬克宏發表了改革長論，並得到梅克爾的公開支援，德法戰車再出發，不過歐洲市場反應不大。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宣布解散國會，在新反對黨剛剛成立立足未穩時搶占先機，股市反應正面。不過幾個反對黨有聯手操作的意向，安倍能否偷襲得手，的確是一個考驗。市場繼續講石油市場供需反轉的故事，不過油價就失去了進一步上升的動力，反而有色金屬在中國經濟前景的刺激下有較好表現。黃金受到美元升值影響而回落。

川普政府終於拿出了稅改方案，引起全球市場的矚目。這份方案共有9頁紙，比起之前的框架多了幾倍的內容，但是比起最終起碼數百頁的法案，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稅改方案需要得到國會兩院的批准，中間一定有許多周折，甚至可能是絕望。筆者相信此份稅改方案在今年通過的可能幾乎為零，但是經過修改後在明年中期選舉前變成法案的可能性是不小的。稅改的看點是全面降稅，並精簡稅制，企業稅率由35%降到20%，大幅削減對企業海外收入的課徵；個人所得稅改為12%、25%、35%三級徵收，簡化稅階，提高免徵起點。這是雷根稅改以來，美國最大的稅務調整計畫，也許白宮與國會共和黨領袖之間達成了一定的默契，但是這不過是談判的初始版本，其談判過程會相當艱鉅，改動也一定多。相對於醫保法案，稅改方案最終獲得通過的機會比較大，第一是共和黨迫切需要通過一份像樣的法案來交功課，第二是大家都需要面對明年的議會選舉，第三是白宮這次身段會放得低一點。筆者相信稅改方案明年可以通過，不過內容上需要調整、縮水、再包裝。美國減稅，無論大小，對全世界都會構成衝擊，對亞洲的稅率競爭和歐洲的社保改革均可能帶來刺激。美國減稅，無論大小，對資本市場都是一個利多消息，不過在供給改革層面的意義，估計會大過財政刺激的直接效果。

上週五媒體傳出川普和努欽會晤了前聯準會理事凱文-沃什（Kevin Warsh），白宮證實有和沃什探討擔任聯準會主席的可能性，英國賭盤上沃什擔任下任聯準會掌門人的賠率一度飆升到50%，之後回落到38%，但仍是領先人選。沃什有一份頗為完整的履歷，既是經濟學家，又做過聯準會官員；曾經任職於華爾街，又擔任過政府高官；直接參與了QE決策，現在卻對常態化放水（資金）公開批評。沃什在銀行監管和QE退出上的立場，與川普的相當接近，更重要的是他的岳父與川普在商業上有數十年的交情，也是去年競選中的支持者。沃什年齡只有47歲，對於全球第一央行舵手這個位置，似乎年輕了一點，不過他35歲擔任聯準會理事也是在年齡上破了紀錄的。筆者相信沃什並非白宮的唯一候選人（白宮稱上週見了4位候選人），但卻是屬意候選人，這次被媒體獨家披露出來也可能是白宮的試探氣球。筆者估計此刻仍在名單上的其他候選人包括現任聯準會主席葉倫（J Yellen）、史丹佛大學教授泰勒（J Taylor）、前白宮經濟委員會主席林賽（L Lindsey）、現任聯準會理事鮑威爾（J Powell）。究竟鹿死誰手，川普說兩三個星期內就會有定奪。

本週焦點有兩個，1）市場對下任聯準會主席人選的猜測和由此帶來的債市波動，2）美國9月非農就業資料。由於兩大颶風，此資料會非常失真，筆者預計30K增加，vs正常情況下150K，而且預測偏差可能很大。時薪成長環比0.3%。另外，西班牙圍繞加泰羅尼亞獨立公投的攻防也具有潛在風險，全球PMI數位亦值得關注。（本文係闡述作者對經濟、政策與市場的理解、認識，為個人觀點，並非投資建議或勸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