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冬專欄】醫保法案衝關失敗 稅制改革接力前行

美國股市遭遇了川普當選以來最大的單週跌幅；川普更慘，遭遇了成為美國總統以來最大的政治挫折，也為他今後推動具有爭議的政治議題和財經政策蒙上了重重的陰影。川普在上週，先是被美國兩大國安機構證實正在調查其競選團隊與俄羅斯政府的瓜葛，後是在30小時內兩次推遲投票美國醫保法案，最終不得不取消眾議院整個投票議程。美國股市擔心川普推動稅改和刺激方案的能力不足，幾大股指同告下挫，不過白宮正式宣布放棄醫保表決案後，股市略有反彈，說明市場似乎對此已做好準備，等待下一個催化劑。恐慌指數VIX一度升上14點的近期高位，最終收在13之下，總體來講並不算高，起碼沒有市場情緒上的恐慌。歐洲亞洲股市整體跟隨美國，不過中國股市則情緒上相對樂觀一點，無視了近期飆升的銀行間利率。美歐債市得到支持，在「後聯準會升息期」資金重新部署，美國十年期國債利率下的10點，兩年期挫6點，德國十年期國債利率跌2點。歐洲近月經濟資料和信心指數一直超乎市場預期，銀行又踴躍參與最後一期的TLTRO2的低息流動性提供計畫，這些都在增加歐洲央行調整其貨幣政策基調的風險，市場估計最快ECB在6月開始收縮資產負債表，歐洲也面臨貨幣政策收緊的風向，哪怕法國選舉前景未明，歐元匯率有見好的跡象。受到庫存和產能的影響，石油價格上週早期持續下挫，但是後期趨穩。市場動盪加劇，黃金得到支持，上週金價再漲17美元。俄羅斯意外降息。

白宮在試圖推動美國醫療保險計畫上慘遭失敗，這對於川普政府信譽的打擊極大，說明哪怕共和黨占據白宮及兩院的多數黨地位，川普也未必有能力兌現他的競選承諾。在過去兩週，川普和眾院議長Paul Ryan做出了拚死的努力，但是未能說服茶黨等保守共和黨議員的配合，飲恨放棄目前版本的醫保改革。白宮在推進此案犯了一系列的錯誤，說川普「拚死努力」，的確他在最後幾天挺賣命的，但是成為總統之後這位已經5次前往自己在佛羅里達的度假村，國會表決期間他最依賴的女兒、女婿在度假中，可見白宮的努力並不充分。更搞笑的是，川普本人在開始推銷這個版本的醫保計畫之前，並沒有仔細閱讀過文本，也不知道不少他在競選中承諾的醫保提議並沒有寫進內容，有些甚至是相反的。另外，川普上任後立足未穩就匆匆推出爭議頗大的醫保案，明顯過高估計了自己在共和黨黨友中間的影響力，低估了民主黨同仇敵愾的情緒。這和歐巴馬錘煉歐巴馬醫保案數年並選擇在最佳時機迅速通過國會的做法形成鮮明對照。川普用公司運作的方式管制國家，遭受了一次沉重的挫敗。

筆者認為，醫保案折戟對於財政刺激未嘗不是好事。這次挫敗會令川普明白體制的力量和自己的弱點，國會不是靠威嚇就會就範的。相信他會盡快推出下一個「大計畫」，來挽救信譽和修復自尊，下一個大計畫可能就是稅制改革。有前車之鑒，稅改方案應該會更簡潔、避免爭議，減稅可能多過稅制改變。由於共和黨內對降低稅率具有共同的興趣，白宮的勝算應該大一些。哪怕這樣，稅改今年過關的難度也很大。至於增加公共開支，國會內爭議更大，需要化整為零，各個擊破。當然川普政府的當務之急，是提高赤字天花板和通過下年度預算案。

本週沒有特別重要資料或預先知道的事件。關注市場對醫保法案失敗的後續反應。（轉載自陶冬博客，本週記闡述作者對經濟、政策與市場的理解、認識，為個人觀點，並非投資建議或勸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