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冬專欄】美國升息波瀾不驚 荷蘭選舉政綱隱變

充滿新聞的一週。美國聯準會升息了，中國央行推高了市場利率卻堅稱不是升息，英國說不升息也真的沒有不升息，但卻有決策者罕見地唱反調；荷蘭拒絕了極端政黨當政；川普披露了預算大綱；G20財長會談開鑼了，中國人代會落幕了；美德領袖當著鏡頭不願握手，蘇格蘭首席部長推進再次公投；最後美國威脅對北韓用武。面對諸多的政治、政策和地緣政治事件，資本市場表現得挺淡定，甚至淡定得令人意外。貨幣市場委員會宣布升息後，美國國債市場反彈，美元匯率下挫，走出一波反高潮行情。美國股市經歷了一輪調整之後，距離歷史高位僅咫尺之遙；歐洲股市創15個月來高位，英國股市更寫下歷史新紀錄。市場對美國庫存和沙烏地阿拉伯凍產承諾充滿疑慮，不過原油價格就低位喘定。受惠於地緣政治不確定性和美元弱勢，黃金價格一星期漲了24美元／盎司。

美國重新啟動升息週期，當屬上週的最大市場事件。資金對本次升息準備充分，聚焦在葉倫的講話上。聯準會的會後聲明和葉倫在記者會上的言論，出人意料地溫和、鴿派，認為經濟的上行與下行風險大致均衡，前瞻性指引和上次相比也無大的改變，分析師們紛紛寫出dovish tightening（鴿派的升息）的報告。筆者認為，這次聯準會的升息意義大過市場的解讀。聯準會過去兩年在升息上說得多做得少，這次是只做不說。在通膨升溫的環境下，美國貨幣環境正常化已經加速，只是當局在言論上溫柔呵護，不想造成市場動盪，但是這改變不了資金成本加速上揚的現實，筆者預計今年美國再升息兩次（暫時看9月和12月），明年再加兩次。用溫和的央行語言來掩蓋資金成本上漲的現實，在中國和歐洲也同時出現，全球貨幣環境正在靜靜地改變。

荷蘭議會選舉塵埃落定，反當局、反移民、反歐盟的極端政黨PVV只得到20%的選票，歐洲鬆了一口氣，有主流報紙甚至用「多米諾骨牌停下來了」為題發表社論。PVV領袖瓦爾德斯因為安全原因，自從2月起就沒有在媒體前露面，還缺席了至關重要的競選辯論，他的政黨的支持度出現下滑是意料之中的。但是同時必須看到，首相呂特的政黨維持第一大黨（儘管議席下降）的前提是其政治主張大幅轉右，承接了不少瓦爾德斯的思維。哪怕PVV成為荷蘭第一大黨，也無法籠絡到足夠的其他政黨來組閣。如果呂特仍任首相，其實瓦爾德斯的一些理念反而有機會變成政策現實。沒有瓦爾德斯，荷蘭也在向右轉。歐洲真正的考驗，是接下來的法國兩輪投票。

蘇格蘭首席部長施雅晴，在上週一提出蘇格蘭公投，對於英國首相梅來說可能是一個意外，對於已經陷入脫歐困局的英國更是一個大負擔，英國政府斷然拒絕了在2019年之前公投的可能。不過，英國以人民自決的理由選擇脫歐，沒有理由不允許蘇格蘭以同樣理由進行公投。在去年的脫歐公投中，55%的蘇格蘭人投票留歐，說明蘇格蘭的利益並沒有得到保護，也為新一輪的脫英公投打下了一個良好的起步點。無論從歷史還是商業角度看，蘇格蘭與歐洲大陸都更親密、友善，同時目前蘇格蘭經濟的現狀遠遠差過英格蘭，目前有43%的蘇格蘭人支持獨立，高過上次獨立公投的起始點。所以以英國脫歐為理由啟動新一輪公投，是獨立者聰明之舉，只是他們沒有告訴蘇格蘭選民，英國市場比歐洲市場對蘇格蘭產業來講大4倍，就像當年的脫歐政治家，沒有透露脫歐的負面影響。蘇格蘭脫歐公投暫時不會有實質性的進展，但是他們的出現，令已經陷入苦戰梅政府更加首尾難顧。

本週重要資料不多，聯準會高官噤聲期過，有不少的演講，包括葉倫週四的發言。（轉載自陶冬博客，本週記闡述作者對經濟、政策與市場的理解、認識，為個人觀點，並非投資建議或勸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