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雲:「人際關係」為什麼那麼累人?


常常聽到這樣的話,說在中國人圈子裡,人際關係複雜難弄。有的時候,常常是一種沈重的負擔,幾乎壓的人喘不過氣來。一個同事的姐姐Y從大陸來美國玩,說起國內的請客送禮的俗套,怨聲載道。工作單位同事、朋友、熟識一大堆的圈子裡,有紅白喜事和各種節日應酬,實在應接不暇。

本來,同事和朋友之間禮尚往來,是一種人間真情,也是一個中國人重感情、講義氣的習俗。如果真的變成一種負擔,還真得想想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反觀美國人之間的人際關係,其實相對比較簡單(其實也有其複雜的層面,這個暫且不論),基本上沒有那麼多的負擔。在美國,個人之間經濟往來,幾乎是每次都算的清清楚楚,也算是合情合理。

記得有次大家聚餐時,我們中有個富人(真的很富)突然提出要給大家埋單,卻遭到了幾個朋友的堅決反對:我們說好了是AA制,你有錢那能怎樣呢?你首先要尊重我們才是!最後那個富翁給大家道歉賠不是在了事。

有個剛從中國來美不久的朋友私下抱怨說,請客又有什麼錯呢?何況人家真的富可敵國。有錢出錢,在朋友之間何必如此計較?朋友卻說,這其實也好理解。今天她請客出錢了,明天出錢旅遊了,要不了多久,她就特別了,以後我們大家朋友怎麼做?絕對不會是一種平等、無話不說的關係了。這也是一種較為聰明的交友之道。

也許這些就是所謂中西方不同的文化和風俗,但不完全如此。

前面說的那位同事的姐姐Y,提起那些送出去的彩禮,還有更雷人的話。她說,我不能這樣就離開中國,我一定要留到收回這幾萬的彩禮。有朋友笑著說,那你一輩子看來移民不了美國了,你還要結婚、生子——最後還要入土,經過這些大事,這樣才能收回你以前給朋友和同事的「彩禮投資」!大家都笑得前仰後合。

笑歸笑,這裡的背後涵義實在讓人尋味。當然,如果人際關係淪落到這樣的地步,真的還是不要互相送禮為好,何必呢?這種習俗的負擔實在太重。

大家常常以為,美國人的人際關係簡單,是因為其基點是「尊重個人價值」;而中國人的人際關係複雜,是出自於東方文化「注重團體價值」。但是,可能不完全如此。

古賢說,沒有了道德,才會只重視禮節。禮節如果沒有了背後道德人倫的內涵,實際也就沒有其美好的意義了。人之間關係的變質,甚至淪落到了面子禮節的層面,才是大家應該正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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