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嬤的智慧(二)

  (圖/志清)
(圖/志清)

文/宋怡慧(丹鳳高中教師)

阿嬤的話放在心中細細思量,甚至在經歷許多人生歷練後,就證明出她話中的真理來。

夕陽西下時,阿嬤便會在廚房裡穿梭著,她煮食手藝一絕,每樣食材都切得細緻端正,擺盤乾淨,古樸甘美的味道更是人間一絕。

飯前,阿嬤一定催促我們:「去把手洗乾淨,坐正身子,呼喚長輩一起同食,在長輩說開動時,囝仔才能動筷。」

這些小細節的叮嚀與教導,讓我和弟弟都謹守著兄友弟恭、長幼有序的倫常,未來在人我分際上,都有一個規範可依循。

每當我誇阿嬤是「快手料理王」時,阿嬤也會謙虛地教導我說:「煮飯像做事一樣,洗菜切菜若能井然有序,只要煎煮炒炸一下,很快就能上菜了,準備好了,事情就能輕鬆做呀!」

原來,按部就班地做,很多事情就能達到水到渠成的好結果。

吃完晚飯後,我和弟弟就得幫忙收拾碗盤,阿嬤認真地告訴我:「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收碗筷是對煮食者的貼心與誠意,願意把碗盤洗得潔白光溜,也是對煮飯者的尊敬,囝仔小時候勤奮地勞動筋骨,以後就會健康吃百二!」這也變成我後來帶班教導學生的信念。

阿嬤崇尚自然、尊重自然,給我的洗潔劑都是古法煉製的苦茶粉。自幼就生活在鄉下的她,什麼東西都能自製,還能就地取材,那時候沒有人在標榜有機的最好,她就能用自然樸實的態度,當成自己一生奉行的處世原則。

有一次,我吃飽飯後,一邊洗碗,一邊哼歌。阿嬤就拿個小凳子坐在我身旁說起道理來。

或許是她太有說故事的天分,聲音還極為好聽溫柔。我竟聽到恍神,不只忘了洗碗,還讓水嘩啦啦地流下來。

阿嬤發現了,先為我把水龍頭關上,再摸著我的頭笑笑說:「真是一個傻女孩,做事情不能一心二用,以後先把碗洗完,我再說故事。這次是阿嬤失禮,害你事情做不好,阿嬤會改進、改進。」然後轉過身剝個荔枝,寵愛地往我嘴巴塞。

那時,我的心好暖、好暖,我的阿嬤就是一個凡事反求諸己,對身邊的人流露善意的好人。她的身教也讓我未來長大後,總不喜歡與人發生衝突爭辯,每次被激怒或生氣時,我總想起阿嬤告訴我的:「一件事做錯了,絕不是一個人的錯,大家多多少少都有責任!千萬不要頤指氣使,推卸責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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