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聯辦主任換人 或透中南海生變

在中南海內部生變的「傳聞」中，中共大批官員被免、被撤、被抓、被調職、被提拔等頗為不尋常。5月30日，中共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宣布，免去鄭雁雄中共駐香港特別行政區聯絡辦公室主任、國務院港澳事務辦公室副主任及香港國安委國家安全事務顧問等職務，接替者是周霽。這個免職同樣耐人尋味。

鄭雁雄於2023年1月中接替駱惠寧，出任新一任駐港中聯辦主任兼香港國安委顧問，此前的職務是中共駐港國安公署署長。彼時筆者曾撰文指出，這預示著北京當局將採取更為嚴厲的措施治港，本就在中共蹂躪下風采不再的香港，將繼續在中共的統治下品嘗到更多的痛苦。

之所以這樣說，是從鄭雁雄的背景和鐵腕手段推斷得出。出生在廣東，現年60多歲的鄭雁雄曾長期在廣東任職，先後任《人民日報》社華南分社祕書長，廣東省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汕尾市委副書記、市紀委書記、市委書記。2011年，廣東烏坎村民因土地糾紛，與地方政府直接對抗，引發警民衝突，且持續多年，而正是時任汕尾市委書記的鄭雁雄下令以強硬手段鎮壓當地民眾的。

引起廣泛批評的烏坎事件只暫時阻擋了鄭雁雄攀升的腳步。2013年，他任廣東省委宣傳部副部長，但他善於鑽營，在2018年5月任廣東省委常務副祕書長、省委政研室主任，同年10月任廣東省委祕書長，2019年1月進入省委常委。

鄭雁雄做過現任中共政治局常委並任中紀委書記的李希的大祕書。李希從2017年至2022年任廣東一把手。李希在甘肅任職期間，曾於1986年擔任甘肅省委書記李子奇的祕書，而李子奇是習仲勳的老部下及陝西老鄉。有報導指，李希常陪伴李子奇到北京、深圳探望習仲勳，由此與習近平相熟。而李希在廣東時吹捧習近平是思想上的「定盤星」、行動上的「指南針」等，也隱隱透露出關係的不一般。

鄭雁雄2019年在香港「反送中」運動期間被派往香港，負責維穩工作，並在2020年出任中共新組建的國安公署署長，很難說沒有李希舉薦的可能，而敢於實施鐵腕政策的鄭雁雄也符合習中央鐵腕治港的選人標準。

果不其然，鄭雁雄在港期間，態度強硬，積極推動《港區國安法》實施及加強對傳媒、教育界與民間社會的管控，他公開強調「香港回歸了便是中國的」，絕不能幻想只是名義上的回歸。其明確自己的職責就是香港官員、香港人按照中南海的指令辦事，不要再鬧什麼「自由民主」。其在香港延續中共統治思維，打壓香港民意和抗議民眾，詆毀海外媒體等。

因為鄭在香港的所為，2020年8月被美國列入制裁名單。當時美國財政部制裁了11名「損害香港的自治及香港人表達、集會的自由」的官員，其中4人為中共涉港官員，7人是香港政府官員。4名中共涉港官員是中聯辦主任駱惠寧、港澳辦主任夏寶龍、港澳辦副主任張曉明和鄭雁雄。

被美國制裁後的鄭雁雄，兩年多後被中共提拔為中聯辦主任，北京以此傳遞對美國制裁的不屑。而在香港效忠北京的特首李家超和其班子的治理下，再加上有手腕的鄭雁雄代北京監督，香港曾經的自由和民主已所剩無多。而中共在香港的倒行逆施不僅引起香港民眾的厭惡和遠離，招致更多制裁，也使香港經濟嚴重下滑，投資大幅減少。

不過，在去年7月中共三中全會傳出習近平出事，隨後習軍權旁落的消息不斷曝出後，香港也出現了異常。據報，港府行政長官李家超在行政長官辦公室親自主持研習會，與司局長等特區政府主要官員一同認真學習和深入理解中共三中全會精神，反常的是中聯辦主任鄭雁雄並未出席。

而在以往類似的會議上，是絕對少不了中聯辦主任的影子的。因為中聯辦主任的主要職責就是加強中央政府對香港特別行政區的領導和管理，將中共中央意圖傳達給港府，尤其是在重大問題、方向上。而且，通常都是中聯辦主任先作交流分享，講講中共的「黨八股」，之後港府官員表態。駱惠寧如此，鄭雁雄就任後的兩年期間也是如此。

按照中共的官員級別，香港特區行政長官相當於中共的正部級官員，中聯辦是部級單位，中聯辦主任也是正部級，二者平級，但從公開報導看，港府官員在中聯辦主任面前還是要「低頭」的。

然而，就如同北京政府機構、媒體、公安部部長、軍方在中共三中全會後出現的某些反常跡象一樣，港府召開的關於全會精神的研習會，鄭雁雄反常缺席，而就在去年7月22日，鄭雁雄還召開了中聯辦領導班子會議，傳達學習習的講話精神等。

如今往回看，這是否與彼時習重病、取代習控局的中共元老突然下達命令，為了進一步改革開放，挽救香港的國際形象，淡化中聯辦對港府的干預有關？而鄭雁雄的異常舉動也或許埋下了他今日被免的伏筆。

鄭雁雄的被免反映的是中南海權力生變，可能是中共新中央意欲調整習這幾年來鐵腕治港所造成的不良影響。近日，中共外長王毅南下香港，出席香港國際調解院公約簽署儀式，期間與港首李家超會面。王毅簽署儀式上致辭中提到「香港回歸本身就是和平解決國際爭端的成功範例」等，似乎在向外傳遞新的治港方向。

而接替鄭雁雄的周霽，曾任湖北省委常委，河南省委常委、省政府黨組副書記、副省長、省委副書記等，2023年7月升任中共港澳辦（國務院港澳事務辦公室）常務副主任。有最新報導援引香港資深建制人士形容周霽形象較溫和，有利吸引國際人士赴港。

只是，如同變色龍一般的中共在信用喪失殆盡後，還有多少人相信它偽裝的面孔呢？此外，鄭雁雄被免也可能間接證實了「消失」的李希和習近平的權力被削弱，已經無法左右人事任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