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遇詐 澳洲商人被逼認罪囚5年

赴中國旅行需保持高度警惕,因為一旦進入中國就會面臨被任意拘禁的風險。示意圖。(Wang Zhao/AFP/GettyImages)
赴中國旅行需保持高度警惕,因為一旦進入中國就會面臨被任意拘禁的風險。示意圖。(Wang Zhao/AFP/GettyImages)

【記者天睿/編譯】

在中國北京經營服裝生意的澳洲商人拉達爾(Matthew Radalj)約在4個月前從北京第二監獄獲釋,告別了一邊聽紅歌一邊進廠做勞工的悲慘生活,而這場牢獄之災源於他在北京修手機遭遇敲詐,結果卻是他被關進監獄裡將近5年。

據《雪梨晨鋒報》報導,對於在中共監獄裡的經歷,拉達爾表示,那種制度就是要讓你承受極限痛苦,「到最後,你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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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修手機遇敲詐 引牢獄之災

2020年1月3日,拉達爾來到北京的一家電子市場,取回自己之前委託維修的一部黃色iPhone 11手機,但修手機的魏某突然獅子大開口,把之前談好的維修費提高了1倍多,要求拉達爾支付3,500元人民幣(約新台幣1萬5千元)的維修費,或者以1千元人民幣的價格把手機賣掉來抵維修費,因為有人願意出錢買他的手機。

拉達爾拒絕退讓,他按原定價格支付了維修費用,拿回手機後轉身離開。然而,就在他往市場外走時,遭一群拿著胡椒噴霧和電擊棒的保安襲擊。他奮力反抗,搶過胡椒噴霧並噴向一名保安,還奪過電擊棒電暈另一名保安。但由於寡不敵眾,他最後還是被壓制住了。

「我當時基本上是在拚命自衛」,拉達爾說,「我不是那種來中國度假的澳洲流氓,故意挑釁當地人。這就是一起赤裸裸的敲詐。」

接下來,拉達爾深度體驗了定罪率高達99%的中共司法系統。

遭看守所刑求逼供 無法聯繫親友

中共官方文件中的說法與拉達爾的自述大相逕庭。文件顯示,拉達爾承認搶劫魏某1千元人民幣,並拿走了一部iPhone 11,還用胡椒噴霧和暴力手段抗拒執法。2020年1月5日,他被送往北京市第三看守所。

拉達爾說,他是在刑求逼供下被迫承認搶劫罪的。在看守所裡,他曾長時間被關在播放刺耳噪音的房間裡,還被強迫在北京冰點以下的嚴寒中,脫光衣服站在戶外。此外,他在看守所的前10個月,無法購買牙刷、衛生紙或內衣,也無法聯繫家人和朋友。

2020年11月,拉達爾在一場僅持續數分鐘的庭審中,被判處4年有期徒刑。中共法院還把他的iPhone 11判給了魏某。

中共司法體系一環:被迫認罪

曾在英國擔任詐騙調查員的韓飛龍(Peter Humphrey)從2013年開始,代理許多外國人在中國被冤枉入獄的案件。韓飛龍也曾因虛假指控,在中國遭判刑入獄。

韓飛龍說,「被迫認罪」是中共司法體系的關鍵一環,拉達爾的案件與許多他曾接觸過的案件很相似——警察和商家聯手給外國人下套,一旦被這個系統套住了,結果幾乎已成定局,這其中有政治責任,這樣的命令是不會推翻的。

拉達爾被捕時,中澳關係正處於低谷。兩國關係在2018年開始惡化,當時,澳洲政府出於國家安全考量,禁止華為參與澳洲的5G建設。在新冠疫情爆發後的2020年4月,澳洲總理帶頭呼籲對疫情源頭進行獨立調查,隨後,中共開始對澳洲實施貿易報復。工黨上台後,澳中關係雖然已有所緩和,但仍存在不確定性。

拉達爾回憶說,「在警察局,他們直截了當的說『你是澳洲人。這裡是中國。澳洲不是我們的朋友。』」

監獄勞動數月 報酬不到20元

拉達爾在北京第三看守所被關押了504天,隨後被轉移至北京第二監獄服刑1,230天。

在監獄裡,他和大約100名獄友被編入一個勞動小組,每天早晨,都要在紅歌的伴奏下列隊前往工廠勞動。那些歌詞至今仍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我愛你,中國。」

他們每個工作日要從事大約8小時的監獄勞動,包括將雜誌裝入信封、把優惠券貼紙裝入塑膠袋中、組裝小型電子零件等。而數月的勞動報酬還不到1澳幣(約新台幣20元)。

在監獄裡,由於和一名台灣囚犯發生衝突,拉達爾被加刑9個月,並被單獨囚禁在一間長約1.8公尺、寬1.2公尺的牢房裡,且幾乎一片漆黑。

赴中國當心遭任意拘留

截至2024年,在中國服刑的澳洲人共有64人。其中,被控犯有間諜罪的澳洲華裔作家楊恆均,已被關押長達五年,目前仍在北京第二監獄。不過,大部分案件都不被外界知曉,因為家屬往往被告知,公開案件可能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在中國經濟全面衰退的大背景下,中共正全力把中國打造成一個對外國人友好的安全旅遊目的地,並向澳洲等多個國家推出免簽政策。

不過,澳洲政府敦促赴中國的旅客保持高度警惕,因為一旦進入中國就有被任意拘禁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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