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拒繳養老金 衝擊中國經濟

中國本已緊張的養老金制度，面臨在十年內耗盡資金的危險，如今又受到來自年輕人的抵制；數百萬中國年輕人正在退出國家養老金計畫，為本已因出生率創歷史新低和人口老齡化，而陷入困境的養老金制度增添更大壓力，也進一步衝擊一蹶不振的中國經濟。

彭博社報導，深圳網紅高鵬程（Gao Pengcheng，音譯）沒有參加任何自願繳費的養老金計畫，他的大多數朋友們也這樣。每月近1,500元（人民幣，下同）的養老金繳費約占他1/5的薪水，相比之下，他更願意花錢外出用餐或購買新的奢侈包包。

他認為，繳納養老金毫無意義，因為等到他退休時，基金可能早已枯竭，「理論上，你是在為自己的退休儲蓄；但現實中，你是在用自己的錢養活別人。為什麼我要用我的錢來支持別人？」他說。

與其他一樣面臨人口老齡化的國家相比，中國的情況尤為嚴峻。自2022年以來，中國人口已開始萎縮。聯合國預測，到2100年，中國人口可能縮減至目前的一半。

未來十年，中國每年將有超過兩千萬名工人退休，但勞動力市場繳納養老金的人數不斷減少。根據中國社會科學院（CASS）的報告，近年來，城市養老金計畫中有約1/5的參與者未繳費，僅2013年就有3,800萬人停止繳費。

根據社科院的數據，這一支撐4.6億人的重要系統可能在4年內首次出現年度赤字，並在2035年面臨資金枯竭的風險。在通貨緊縮風險和房地產市場低迷的威脅下，養老金問題無疑加劇了當局的壓力，變成中國經濟的又一大挑戰。

在養老金面臨不確定性的背景下，像黃海燕這樣的靈活就業者選擇不參與養老金計畫，這位31歲的廣州軟體開發人員從2024年1月起停止繳納養老金，原因是她無法承擔費用，且擔心等她退休時基金早已枯竭，「誰知道等我停止工作時，養老金制度還在不在？」她說。

這些靈活就業者中，大多數人年齡在40歲以下，且約70%的月收入不足八千元。在青年失業率接近19%的情況下，繳納養老金對這些人來說更是奢望。

對潛在的養老金改革以及延遲退休等措施，年輕一代表現出普遍悲觀的態度。高鵬程表示：「與其繳那麼多，還不如乾脆不繳。我根本不知道等四十年後退休時，中國經濟會是什麼樣子。他們返還的錢能否覆蓋生活費根本不確定。」

37歲的健身房員工龍柏（Long Bai，音譯）表示，自己至少要到45歲才會重新考慮參加養老金計畫，「我們並不傻」，龍柏說，「這個國家的未來不明朗，年輕人知道自己只是在養老一代。即使你繳費，得到的回報也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