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通膨放緩 但仍是大問題

美國的通貨膨脹增速正在降低，有望實現聯邦準備理事會（Fed）設定的2%目標，但這並不意味著問題已經解決。物價居高不下持續對個人、企業帶來負擔，也對政府決策者帶來壓力。

美國勞工部10月10日公布的通貨膨脹報告顯示，9月的消費者物價指數（CPI）較去年同期上漲2.4%，低於8月2.5%的數值。而聯準會衡量通貨膨脹的另一個指標「個人消費支出物價指數」（PCE）顯示，8月PCE的增幅降至2.2%，十分接近聯準會2%的目標。

但CNBC說，通貨膨脹是一種綜合效應，任何單獨的衡量標準都無法完全反映實際情況，而且從許多指標來看，通膨增速仍居高不下，遠高於讓大多數美國人及一些聯準會官員安心的水準。

不包括食品和能源的核心CPI指數在9月較去年同期上漲3.3%。雖然聯準會官員最近更常談論整體CPI數據，但從歷史上看，他們認為核心CPI數據是衡量長期趨勢的更好指標。這使得衡量美國通貨膨脹的問題變得更加複雜。

此外，雖然CPI和PCE等普遍的通貨膨脹指標正在回落，但其他指標卻表現出僵固性。

例如亞特蘭大聯邦準備銀行所用的「僵固性消費者物價指數」（Sticky-Price CPI） ，是將租屋、保險和醫療等平時難以下降的「僵固物價」匯集在一起所編製的。9月的僵固性CPI上漲了4%。

消費者和小企業仍承受壓力

說到通貨膨脹，有兩件事需要記住：一是通貨膨脹率，即12個月內物價平均水準的上升幅度；二是三年多來通貨膨脹對經濟的累積影響。

美國的通貨膨脹率於2021年3月首次超過2%，此後物價開始飆升。以CPI來衡量，整體物價自2021年3月以來已經上漲了18.8%；食品價格飆升22%；雞蛋價格更是上漲了87%；汽車保險飆升了近47%；汽油雖然目前處於下降趨勢，但仍較那時上漲了16%；自2021年第一季以來，房價中位數上漲16%。

飛漲的價格讓人們難以相信通貨膨脹正在減緩。整體而言，小公司的情緒也較為悲觀。全國獨立企業聯合會9月的調查顯示，23%的受訪者仍認為通貨膨脹是他們的主要問題，這也是會員面臨的首要問題。

舊金山聯邦準備銀行總裁戴利（Mary Daly）與她的許多同事一樣，稱讚通貨膨脹壓力有所緩解，但也提到，聯準會並沒有宣布勝利，也不急於滿足於現狀。

她在紐約大學史登商學院演說時對台下的人群說：「我們無法保證在實現目標方面持續取得進展，因此我們必須保持警惕。」

通貨膨脹引發的債務問題

雖然人們對日常支出飛漲的抱怨不斷，但他們還是繼續花錢。根據美國經濟分析局的數據，第二季消費者支出以年率計算接近20兆美元；月零售額成長0.4%，超出預期。

越來越多的支出來自各種形式的借貸。聯準會的數據顯示，截至今年第二季，家庭債務總額達20.2兆美元，比2021年第一季通貨膨脹開始飆升時增加了3.25兆美元，增幅達19%。今年第二季，家庭債務增加了3.2%，這是自2022年第三季以來的最大增幅。

到目前為止，債務增加還沒有成為大問題，但它正在成為大問題。目前的債務拖欠率為2.74%，是近12年來最高的水準。

紐約聯邦準備銀行最近的一項調查顯示，認為未來三個月無法償還最低債務的平均機率從8月的13.6%連續升至14.2%，創下2020年4月以來的最高水準。

獲得信貸的不僅是消費者。美國銀行（Bank of America）的數據顯示，小型企業信用卡的使用量持續上升，與疫情前的水準相比增加了20%以上，接近十年來的最高水準。該銀行的經濟學家預計，隨著聯準會降息，壓力可能會緩解，但如果通貨膨脹被證明有「僵固性」，降息的幅度可能會受到質疑。

房貸利率攀升

聯準會9月宣布降息50個基點，但市場反應出人意料，房貸利率上升。根據房地美公司（Freddie Mac）的數據，自降息以來，30年期固定貸款利率已經攀升了約40個基點。這進一步加重了民眾的買房負擔。

美國摩根大通集團執行長戴蒙（Jamie Dimon）10月表示，雖然通貨膨脹正在放緩，美國經濟仍保持彈性，但仍存在多個關鍵問題，包括巨額財政赤字、基礎設施需求、貿易重組和全球再軍事化。

他說，「雖然我們希望有最好的結果，但這些事件和普遍存在的不確定性，說明我們為何必須為任何情況做好準備。」

今年稍早戴蒙也曾就美國的債務狀況發出警告。他說，隨著債務滾雪球式的增加，美國正走向懸崖，並表示美國「最糟糕的結果」是「停滯性通貨膨脹」，即經濟受到供給面的衝擊，造成經濟成長停滯與通膨同時存在的現象，通常伴隨著企業獲利衰退、民間消費疲弱、失業率攀升等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