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前貿易代表：中共傾銷打壞全球市場

9月26日（週二），美國智庫哈德遜研究所（Hudson Institute）舉辦研討會，邀請美國前貿易代表史瓦布（Susan Schwab）探討和評估美國的貿易政策和經濟安全。她認為美國應與值得信賴的合作夥伴建立有彈性的供應鏈，減少對中國這種有風險的市場的依賴。

哈德遜資深研究員華特斯（Riley Walters）主持了研討會。他專門研究國際經濟和國家安全，是東亞政治事務專家，主要關注日本和臺灣。

2006年6月8日，史瓦布被美國參議院任命為美國貿易代表，是總統內閣成員，擔任總統的首席貿易顧問、談判代表和貿易問題發言人。

此前，她曾任美國貿易代表署副代表，監督美國與歐亞大陸、中東和美洲的貿易關係，並參與多哈多邊貿易談判等。她的團隊成功的與秘魯、哥倫比亞、巴拿馬和韓國締結了雙邊自由貿易協定。

史瓦布指出，世界貿易組織（WTO）面臨的最大問題之一是，原本為市場經濟設計的體系參雜了龐大的、非市場經濟的東西，如中共政府控制的國營企業，「希望看到美國提起更多訴訟案，特別是針對中國（共）的案件。我們應該呼籲中國（共）停止傾銷。」

電動車正好是可以觀察中方傾銷的例子之一。她表示，未來幾個月她將密切關注歐盟對中國電動車的調查，關注反傾銷、反補貼等議題，「看看中國是否決定繼續傾銷」。

就史瓦布觀察，中方的表現好像「在某種程度上超出了世貿組織的規定，他們採取咄咄逼人的態度，並開始威脅在中國的歐洲汽車製造商。看看世貿組織其他成員將如何反應。」

在談到全球貿易中出現的挑戰時，史瓦布表示，這與鋼鐵、太陽能板和風力設備有關，也與歐盟調查中國電動車有關，「這是因為中國的產能過剩，是中共一貫的、持久的、慷慨的非市場效應及其政策性貸款導致產能過剩，然後他們將產品傾銷到全世界」。

史瓦布認為，「中國過剩的產能進入了其他國家的市場，我認為我們會看到另一場雪崩，特別是一些新興經濟體，你會看到中國汽車，那些你從未聽過名字的品牌主導了這些市場。現在被傾銷到這些市場的原因之一是，世貿組織反傾銷補貼規則沒有解決第三國的傾銷和補貼問題。」

這意味著美國汽車、日本汽車，或韓國汽車向世界其他地區的出口正在大幅減少，因為他們正在與非市場經濟國家的傾銷產品競爭。

「目前尚無補救措施，情況就是這樣」，史瓦布直言，「你知道，鋼是這樣，華為是這樣，你可以查看整個名單。就電動車而言也處於這種情況。」

史瓦布表示，歐洲人已經注意到了中國電動車傾銷的問題，所以他們徵收10%的關稅；對於美國來說，現在「至少有一、兩個品牌的中國電動車開始進入美國」。史瓦布看到中國電動車的廣告時感到詫異，因為美國對中國進口電動車的關稅是27.5%。「這在經濟上是不可能做到。」她說。

她認為向外國市場傾銷產品是中國經濟模式的特點，「將他們的錯誤輸出到世界其他地方，並產生負面影響。」

陸致命傷：經商規則模糊

史瓦布認為：「你在中國做生意面臨的最大挑戰是，任何類型的生意在中國的法律和法規中都非常模糊，故意模糊，在任何指定的時間點，你都會違反他們的規則、法律，或法規。

「當他們想打電話給你時，他們會打電話給你。我認為這確實損害了他們的經濟，並且越來越損害他們的經濟。你知道，這影響到外商直接投資，以及企業對中國投資的興趣，無論是外商對中直接投資或內部投資。

「我們在中國經濟中看到了這一點。我個人不喜歡中國（共）模式。我認為它行不通。（它的）產業政策讓我感到不舒服。」

中共不斷打壓臺灣加入貿易組織

前不久，美國國會通過了《臺美21世紀貿易倡議》。這項貿易立法涵蓋了簡化海關程序、打擊貪腐，及幫助小型企業應對兩個市場的監管程序。總體目標是加強美臺貿易和經濟關係，但不包括市場准入條款。

華特斯表示，美臺之間的貿易談判正在進行中，這可能是目前最接近簽定實際貿易協定的談判，也是國會非常關注的貿易談判之一，為此國會要監督談判。

史瓦布說，一談到臺灣就不尋常，「就臺灣而言，美國貿易代表署一直在談判的事情都非常簡單，對我來說很有意義。具體來說，在世貿組織裡，臺灣是極少數多邊機構的成員之一。如果我們試圖重建世貿組織，或從頭開始制定新的貿易協定，中共將阻止臺灣加入其中。」

史瓦布並不認同中共的做法，她說：「我認為，世貿組織和亞太經濟合作組織（APEC）的寶貴宗旨之一是，其成員是經濟體而不是國家，締約方是最主要的。」

中共施壓下
臺灣或無法加入CPTPP

華特斯表示，今天世界貿易中存在著更多地緣政治利益。美國面臨的重大貿易問題不是世貿組織，而是《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即之前的「跨太平洋夥伴協定」（TPP）。中國和臺灣都在努力爭取加入CPTPP。

CPTPP是加拿大與印太地區10個國家之間的自由貿易協定。它幾乎涵蓋了加拿大與成員國之間貿易的所有方面，以減少貿易壁壘，並促進貿易往來。

史瓦布說：「如果CPTPP的成員夠愚蠢，天真的讓中共加入，誰都看到了中共總是故意不遵守世貿組織協定，如果他們讓它加入，想想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我真的會懷疑他們的動機，因為中共不遵守加入世貿組織的義務。那麼它為什麼要遵守CPTPP這樣更高標準的協議呢？」

史瓦布也質疑，「他們（CPTPP成員）為什麼不在世貿組織針對中共起訴一個又一個的案件呢？中共不在世貿組織盡義務。例如加入世貿組織時，中共承諾加入政府採購協議，可是它從來沒做過，它從未提出任何國家都可以提的提案，認真的說，這是值得擺上桌面談的。」

在談到有很多會員國希望臺灣加入CPTPP時，史瓦布說：「我不認為這會發生，因為我認為CPTPP成員會被中共嚇到。要知道，臺灣和中國同時加入世貿組織，他們都是APEC成員，可是中共對臺灣的打壓相當嚴厲。」

拜登政府重視工人

在談到美國的貿易政策時，史瓦布認為，拜登政府的政策重視工人與工會。

史瓦布說，「我看到很多強調工人的部分，沒有看到很多貿易政策，但這在思考貿易政策時至關重要。沒有人會質疑工人在美國經濟中的重要性，這不僅涉及參與工會的工人，也包括沒有參與工會的工人。這不僅關係到製造業，也關係到服務業和農業。」

史瓦布補充：「如果你看看拜登政府的決定，你會發現差異。環境非常重要，氣候非常重要，外交利益很重要，美中關係很重要，但沒有什麼比工會更重要。我說的不是勞工，而是工會。」

在過去的眾多貿易談判中，為了保護美國工人的利益，史瓦布每年都會徵求工會的建議。她說：「我曾經每年與各種工會的負責人坐下來談幾次。我們並非總是意見一致，但我們在公開資訊方面非常坦誠，而且他們在最關心的問題上非常坦率的告訴我他們的想法，使我和我的團隊在談判中意識到這些問題，我尊重他們的建議。」

美國是最開放體系

她指出：「美國擁有所有國家中最開放、最透明的體系。各國的貿易談判設置不同，但美國的顯然是最具包容性、最透明、最開放的，各種建議來自各個選區。」

對於美國的貿易談判前景，史瓦布說，美國在貿易談判中需要更多「創新和創造力」，能看到更多且實際的貿易協定、看到更多互動，行政部門和國會之間多探討關於貿易協定的問題。

「甚至現任貿易代表戴琪（Katherine Tai）也談到我們需要新的貿易模式，我們可以採取哪些創新的方式來處理今後的貿易？」史瓦布提出的答案包括「多邊協議與世貿組織並行」，「在世貿組織之外討論非最惠國待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