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已結束 邱義仁：美中互動只為畫柵欄

自美中貿易戰以來，全球化下的自由經濟面臨挑戰。臺灣駐WTO前代表朱敬一14日表示，美中之間的矛盾，本質是因為價值歧異而引發的經濟衝突；新境界文教基金會副董事長邱義仁則認為，美中的根本問題就是「零和」，全球化時代已結束，美中當前持續互動只是為了畫出柵欄。

衛城出版14日晚間舉行《價值戰爭：極權中國與民主陣營的終極經濟衝突》新書講座，邀請作者群前臺灣駐WTO代表朱敬一、現任臺灣駐WTO代表羅昌發、律師李柏青、中研院法律所副研究員林建志，以及新境界文教基金會副董事長邱義仁進行深度對談。

羅昌發透過預錄影片致意，他感嘆進入WTO之後，才發現很多事情不容易，WTO原本是糾正不公平的場合，但既有規範無法處理這些問題，制度上又採共識決，難以快速改革；不過他強調，這不代表WTO不重要，只是藉此提醒改革的重要性，期許大家共同努力、突破困境。

朱敬一：WTO的規範過時了

談到WTO當前存在的問題，朱敬一直言，「WTO的規範過時了」，跟不上科技的發展。他解釋，當年制定WTO規則時，網路並不普遍，且俄羅斯、中國也都還不是大型經濟體，也沒有什麼高科技產業，所以導致WTO的一些規範用於當今的產業會存在問題。

朱敬一以網路購物為例，說明中共極權體制如何扭曲經貿秩序。他說，中國有網路封鎖、但民主國家沒有，臺灣人可以自行上淘寶購買產品，但中國人卻沒辦法使用momo購物網，這是因為民主國家不會攔截、禁止人民上網，這是民主的價值，與共產極權完全不同，這種因為價值的差異衍生了貿易不公平。

朱敬一說，當前國際在民主國家和極權國家之間形成兩個俱樂部，政治上是聯合國（United Nations），而經濟上的則是WTO。不同於聯合國是鬆散的組織，WTO是一個有強制力、且規範較為繁複、嚴密的組織。

他表示，過去美國的民主化理論是以接觸政策（Engagement）的方式，透過經濟運作來改變政治，但現在發現行不通，反而是政治決定了經濟，這也就是中共為何要網路封鎖，是因為政治需要維穩，而這個政治需求最終決定了貿易不公平，若想透過經濟來影響它的政治是不可能的。

談到臺灣如何突破中共的國際封鎖，朱敬一認為，應從「價值歧異」之處下手。他再以網路購物為例，應該跟美英等西方社會說清楚，這是因為理念差異而造成的經濟衝突，並與民主國家尋求共同價值的合作，才能預判戰局走向。

邱義仁：美中矛盾本質是零和

邱義仁則說，過去不少論述認為市場經濟、網際網路有利民主，如今這樣的觀點已經站不住腳，甚至備受質疑。他還提到台積電創辦人張忠謀日前說出重話「全球化已死」，他某種程度同意此說法；全球化不分民主、不民主，而是以市場角度出發，希望全世界是同一個自由市場，但全球化走不下去的關鍵在於極權與民主的體制是不一樣的，「這個前提是不存在的，分化是擋不住的趨勢」。

不過邱義仁也強調，雖然各區域組織都在玩自己的，才導致全球化走不下去，但各集團之間還是會互動，所以過程中會因價值差異產生摩擦。他強調，美中的根本問題就是「零和」，但零和未必是兩個世界互不往來，美中也沒有天真到以為互相往來就能解決根本問題，而持續互動是要畫出柵欄。

邱義仁認為，完全自由貿易的時代已過，所以他才會說全球化已死，幾十年走下來，已證明完全的自由貿易是不可能的，非民主國家就是會出手干預經濟，讓民主國家覺得自己吃虧。他也呼籲，外界不必再去緬懷全球化自由經濟的時代，「從某個角度，全球化的時代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