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認知戰 分化臺灣民眾

短影音平臺「抖音」廣受年輕人喜愛，全球日活躍用戶數量（DAU）已突破10億大關。不過多位學者專家警告，抖音平臺充斥大量中共操弄大外宣訊息的內容，還可以追蹤與監控使用資料，甚至內部員工還能手動決定推播影片，幫中共官方宣傳、並刪除任何不利內容。

臺灣公共策益和多個單位12日舉辦「抖音一響父母白養？假訊息與認知戰真的很嚴重嗎？」講座會，邀請多位學者、研究者探討抖音的危害。

身兼臺灣公共策益召集人的臺灣智庫副執行長董思齊表示，抖音由於製作簡單、後製容易、上傳便利，所以成為全世界最多年輕人使用的短影音平臺，然而平臺背後的資安問題，包括美國、英國、日本等先進民主國家都在討論如何在不影響言論自由與民主生活的前提下，進行系統性的立法管理或推出更有效的行政規範來監管抖音平臺。

他表示，希望能讓臺灣青年更加了解國際社會如何看待短影音對民主社會的影響，同時也希望臺灣青年能認識到，中共和臺灣內部的有心人士是如何透過「抖音」平臺，散布假訊息的認知作戰，對臺灣民主進行系統性的傷害。

抖音存四大疑慮 各國紛禁用

東吳大學政治系助理教授陳方隅。（記者吳旻洲／攝影）

東吳大學政治系助理教授陳方隅則說，抖音是世界上最受歡迎的短影音平臺，目前全球約有10億活躍用戶，其中大多為24歲以下年輕人；而臺灣目前使用者約有500萬至600萬人，但未成年人使用抖音的人數，則沒有精確統計數字。

他表示，抖音受歡迎程度遠遠的超過其他社群平臺，但已有越來越多國家禁止或是部分禁止使用，例如印度以國家安全為由，全面禁止使用抖音，臺灣目前則是公務部門禁止。

陳方隅說，抖音讓各國感到疑慮的主要理由有四個，首先是「誰在推播影片給使用者？」他表示，外媒先前已經揭露，抖音內部員工可以「手動」決定推播內容，也就是說在中共領導大前提下，「中共可以決定你看到什麼」，並刪掉任何對中共不利的內容，甚至會把使用者的資料傳到中國的伺服器。

其次是「誰能使用相關個資？」陳方隅說，依照中共法律規定，任何公司的資料，中共都可以使用，而且內部流出的文件顯示，中國工程師不斷使用美國的相關資料；第三是「被中共使用會怎麼樣」，陳方隅說，抖音公司背後有中共介入的影子，從內部流出的文件顯示，抖音公司會利用App去追蹤與監控異議人士或記者的使用資料。

第四則是「對使用者的影響」，陳方隅說，TikTok（抖音海外版）執行長周受資都曾經公開表示，不會讓自己的小孩使用抖音。像是抖音上鼓動的「流行風潮」、挑戰活動，常會帶領青年去做一些很極端的行為，例如挑戰擋大貨車、吃奇怪的東西等，很可能會傷害他人與自己，而且過度沉迷短影音也有害身心健康，造成社群恐懼症或者注意力下降等。

假訊息大量曝光 激起社會對立

台灣民主實驗室前副執行長曾柏瑜表示，台灣民主實驗室發布「中國影響力指數」研究，臺灣在媒體及社會領域被中共滲透指數排在全球第一名，而且臺灣民眾雖然普遍認為受假訊息危害嚴重，但卻常透過同溫層來進行事實查核，因此社群媒體透過演算法和產業鏈會造成社會極化。

她提到，假訊息一直存在社會中，認知作戰是一種更有目的性的攻擊方式，試圖讓受眾去相信某件事情、觀點；假訊息不一定等於認知作戰，很多時候認知作戰使用的訊息是半真半假，這會更難去查核。

曾柏瑜說，抖音短影音等平臺所充斥認知作戰，常會使用「半真半假」的訊息，大量假帳號曝光影響，目的是要激化臺灣內部社會對立，使得受眾對於民主自由體制感到懷疑；其他的認知作戰方式，可能會用大量觸及去洗訊息流量，某些消息忽然間成為搜尋第一位，或可能使用「陰謀論」去做宣傳。一旦看到「中國好棒、西方好爛」這種褒貶分明的訊息，就必須要有意識背後恐有認知操弄的痕跡。

她表示，由於年輕人認為資訊嚴重超載，預設所有訊息都是假訊息，所以導致政治冷感的問題越來越嚴重；而且研究證明，每個人都可能相信假訊息，這是「真相錯覺效應」，不斷暴露在同樣訊息之下，就會預設訊息為真，但因為平臺上常會漫罵「韓粉、綠蛆才會被騙」，導致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被欺騙。

曾柏瑜建議，政府應謹慎保護言論自由和人權，而公民則應降低社會極化，不要嘲笑誤信者，促進討論和溝通，減少資訊戰的影響。

認知戰透過大數據 精準打擊受眾

政治大學國家發展研究所助理教授黃兆年（中）。（記者吳旻洲／攝影）

政治大學國家發展研究所助理教授黃兆年則表示，中共對臺灣的認知作戰，在本質上是全球地緣政治爭霸中，相對封閉的威權政體跟民主國家的競爭，中共政權沒有在第三波全球民主化當中瓦解，中共試圖對民主臺灣進行滲透，並從民主臺灣內部瓦解民主的政治宣傳戰略的一環。

淡江大學國際事務與戰略研究所助理教授林穎佑認為，防禦假訊息就像防禦《哈利波特》中的黑魔法，首先要對黑魔法有所了解。他表示，謠言在社會中其實一直都有，但當前的認知戰危害之所以更加巨大，是因為資訊科技的發展，透過大數據的追縱可以讓受眾更加鎖定，如同軍事所說的精準打擊，針對不同群體有不同的策略。◇

淡江大學國際事務與戰略研究所助理教授林穎佑（中）。（記者吳旻洲／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