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絮語】轉圈的風箏

到公園散步，看到很多人放風箏。微風習習，多數風箏飛得很穩，有些已經飛到高處，只能隱約看到一點輪廓。不過，最吸引人不是這些穩步上升的風箏，而是一隻按「8」字轉圈的風箏。

那只風箏只飛得不高，並沒有直線往上衝，而是在空中盤旋轉圈。風箏的尾巴特別長，隨著風箏轉圈，細長、飄逸的尾巴轉出小圓圈，非常可愛。一開始看到風箏往下轉圈，我以為是失去平衡要栽下來，結果風箏快要觸地的一刻突然又打著圈飛了上去。

經過幾次之後，我才明白，那只風箏是電動的，轉圈不是因為不能高飛，而是因為風箏的主人在遙控。他壓根就沒想讓風箏往高處去，只是控制風箏飛出各種花樣。我留意到，很多看熱鬧的人沒有抬頭看最高的風箏，而是盯著這只會跳舞的風箏說說笑笑。

看著這只可愛的風箏，想到很多。乘風飛往高處似乎是風箏的使命，正如往高處攀登是人一生的追求。放棄攀登的人會被歸到碌碌無為甚至失敗者一類，大人對孩子的教育也是一樣，孩子們從小就深深種下「要成功」、「要往高處去」的念頭。

然而，該怎樣界定成功呢？是指攀登到的高度嗎？公園裡那麼多風箏飛得又高又穩，卻都不如那只轉圈的風箏讓人讚賞。或許高度並不是決定性的，只是其中一個比較重要的因素，僅此而已。

沒有高飛的風箏，轉圈也轉出了自己的精采。也許人生的攀登中，我們除了關注高度，更應該看看整個過程的收穫。我們努力付出，卻經常看到宿命的影子；我們經歷起起落落，內心得到千錘百煉；我們看過滄海桑田，找尋萬物因果的奧祕……這一切，都比所謂的高度或成功更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