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太小看布魯氏菌感染事件的發展

事件在12月上旬曝光，中共農科院直屬的2家研究所──蘭州獸醫研究所、哈爾濱獸醫研究所，先後共有100多名學生和教職員工爆發感染布魯氏菌（以下簡稱「布病」）。事件曝光至今，官方一直在打壓消息，現在仍然封鎖重要訊息，包括自媒體文章披露感染人數有所增加，以及有地方官媒深度報導這是一起罕見的布魯氏菌感染事件。

先看一些背景資料，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數據，從2015年到2019年，在全中國26種乙類傳染病中，布病發病人數一直排名前十。在2013年官方發布的《職業病分類與目錄》中，布病被列為職業性傳染病，原因是近年來關於布病大規模、集中暴發流行主要和職業相關，比如牧區的牧民或檢疫員。

也是時有所聞的是，地方醫院檢驗科細菌室職工感染布病的案例，感染原因是違規進行了與布病患者相關的操作。最典型的要數2011年東北農業大學驗室集體感染事件，因採購疏忽檢疫讓4隻帶有布魯氏菌的山羊進入實驗室手術台，最終導致28名師生感染布魯氏菌。

以上訊息足以說明，布病感染不論是在特定的職業人士，還是在大學動物醫學領域的師生群體，都並不少見。

不過，從幾篇被刪的包括地方官媒、自媒體的最新文章顯示，此次蘭州獸研所事件，（哈獸研感染的13人已被證實均曾在今年8月到蘭州獸研所實驗室工作），比2011年東北農大感染事件要複雜得多，也與過去類似事件比較顯得罕見，主要在於這兩個關鍵，傳染人數（範圍）、傳染源頭（疫源）。

蘭州獸研所這次感染人數不但眾多，而且短時間內傳染至近百人、感染也不只發生在獸研所一個實驗室內或者校區內。

而從報導引述專家說法可知，布魯氏菌是人獸共患傳染病，以畜傳染人為主，人與人之間幾乎不傳播。一般患者需要直接與患病動物接觸，所以大規模的傳染並不常見，如上述布病大規模、集中爆發流行主要和職業相關。

其次，布魯氏菌雖然被指是感染科研人員頻率最高的人畜共患病之一，公開案例顯示，其他事件中的感染者，往往僅限於實驗人員，沒做過實驗、沒接觸過樣本的人不會被傳染。而實驗過程中操作失誤導致的布魯氏菌感染，通常也不容易傳播到外界。比如在東北農大事件中，沒有任何行政人員或周邊居民染病，以往的布魯氏菌研究也從未將這些人群劃為易感人群。

然而這在蘭州獸研所之內，除了被感染人群分布分散，在他們之間難以找到共性，甚至感染者不限於接觸實驗動物的研究人員，已有獸研所內未接觸實驗動物、實驗室的師生及行政人員被查出布魯氏菌隱性感染。被刪的一篇報導還指出：「就連只來獸研所門口送過東西，沒進入辦公區、科研區的外人，有的都被查出來（血清陽性）了。」

而在蘭州獸研所校區之外，據一名蘭州某醫院感染科醫生證實，獸研所周邊居民中均有人被查出布魯氏菌隱性感染。不僅如此，500多公尺外的蘭州生物藥廠員工也接受檢測是否感染布魯氏菌，只是結果至今沒有公開披露。而一名接近蘭州市衛健系統的人士12月13日透露，蘭州生物藥廠的土壤中被測出布魯氏菌。有學者對此指出，藥廠土壤中的這些布魯氏菌如果是屬於疫苗生產出的菌株，那就表示疫苗生產流程中可能存在瑕疵。

任何疫情發生當務之急莫過查清傳染源頭與途徑，諸多訊息表明，這次蘭州獸研所感染事件至今疫源未知。

事發之初說法，是因為一隻不孕不育的小鼠引起感染。由於公開案例顯示目前還沒有發生過鼠種感染人的布病案例，按專家說法，布病傳染源主要是豬牛羊生殖系統傳播比較多見；依據世界衛生組織在2015年出版的《人獸布魯氏菌病》一書，布病的主要傳染源是牛、綿羊、山羊、豬等家畜。總之，小鼠傳播真的非常罕見，更不太可能短時間大面積感染，因而引發疑問，難道蘭州獸研所實驗室的小白鼠的布病型態更厲害？

但是，被刪的一篇報導指出，從蘭州獸研所那隻小鼠身上取樣後，並沒有培育出布魯氏菌菌群，這意味著這只小鼠是否患有布病尚未可知。換言之，有可能不是小鼠被傳染，很可能小鼠也是被傳染，並不是傳染源。

這也引發國際關注，科學期刊《自然》（Nature）官網12月17日發文評述，專門從事科研實驗室發生病原體傳播屬重大公共衛生事件，事發至今，蘭州獸研所等兩家科研機構都沒有正面回復是否存在實驗室安全規則和管理漏洞問題，以及布魯氏菌菌株的汙染源來自何處和具體原因。

據簡介，蘭州獸研所並不歸地方管，是中共農科院直屬的研究所。蘭州獸研所擁有多個國家、部委重點實驗室及檢測中心，有來自全中國如上海、哈爾濱等獸醫研究所，以及四川、南京、甘肅等省級農業大學聯合培養的學生和客座學生。

除此之外，許多大學實驗室的實驗動物都是從蘭州獸研所買的，已有學生呼籲關注，若有病原菌就很可能流到其他學校。

網上微博討論顯示，這次事件最大的發酵（討論者）正是學生群體。代表性言論如：「沒出事之前，我們對這個病只是比較謹慎，真正發生到自己身上，非常崩潰」，因為學生們都在擔心：「人染病後喪失勞動能力、影響生育能力且反復發作，各個器官受損，關鍵是終生攜帶一輩子吃藥，和愛滋沒什麼區別，終身受害！」

在知乎網站一則被刪的訊信息顯示：「受害學生自費檢查，不敢回家。所裡領導處理失當，讓疫情擴大，事後敷衍了事，推卸責任，讓人心寒！目前已有學生試圖輕生被救。」

蘭州獸研所上百例感染可以說明布魯氏菌病來勢洶洶，但監管從中央到地方至今都沒有權威發布疫源及傳播途徑，布魯氏菌不是非洲豬瘟不會豬傳人，這個病是人畜共患，在人命關天的時候，中共各級官方想到的第一件事仍是刪文撤熱搜。但輿論只能壓住一時，累積的憤怒早晚會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