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絮語】鎖人鎖己

我們住的社區進出需要感應門禁卡，客人到訪需要登記。有這種管理，閒雜人等很難入內，所以社區的治安不錯。不過，凡事都有兩面。

昨天下午，我要去超市。走到門口，準備感應出去，翻來翻去卻發現包裏沒有卡。我一向都是隨身帶著門卡的，仔細回憶，想起是前天朋友到家來做客，先生用我的卡出去接朋友。他用完卡估計順手裝自己包裡了。

我站在門口出不去，突然發現這場面很諷刺：外面的人進不來，想出去的人也出不去。這套保安系統維護著我們的安全，但在維護的過程中，不可避免也限制了我們的自由。一旦卡不在手，便不能出入。原本是要鎖住外人，到頭來也鎖住了自己。

想起從書上讀過，在道德水準很高的年代，人們可以夜不閉戶而沒什麼惡性事件。現在，我們卻要步步升級保安系統才能睡安穩。歸根到底，還是人心改了。總有人不再安於自己的現狀，想侵占別人的利益，所以保安系統才不斷推陳出新，防止壞人入內，保護業主安全。

想到這裡，覺得可悲。借助外力維持人與人之間的秩序，在一定程度上是有效的，但其中的不足也是顯而易見的。以怎樣的方式對待別人，便是以怎樣的方式對待自己。正如我眼前的門鎖，鎖住了外人，也鎖住了自己。

忍不住設想，也許將來哪天一切會改變，我們不需要門鎖來維持治安，而是靠每個人內心對自己的約束。人與人之間不再是防備的，而是欣喜的，為緣分的延續、為每次的相逢而欣喜。我們不需用門鎖鎖住旁人，也就不再鎖住自己，所有人豈不是都能更自由了嗎？◇